是誰?”
葉開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看著剛從屏風後走出來的一個人。
他笑得很神秘,很奇特。
萬馬堂主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就也立刻看到了傅紅雪。
傅紅雪的臉色在燈光下看來更蒼白,蒼自得幾乎已接近透明。
但他的眸子卻是漆黑的,就像是這無邊無際的夜色一樣,也不知隱藏著多少危險,多少
秘密。
刀鞘也是漆黑的,沒有雕紋,沒有裝飾。
他緊緊握著這柄刀,慢慢地轉過屏風,鼻尖上的汗珠還沒有乾透,就看到了大山般阻攔
在他面前的公孫斷。
公孫斷正虎視眈眈,盯著他手裡的刀。
傅紅雪也在看著自己手裡的刀,除了這柄刀外,他彷彿從未向任何人、任何東西多看一
眼。
公孫斷沉聲道:“沒有人能帶劍入萬馬堂,也沒有人能帶刀!”
傅紅雪沉默著,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從沒有人?”
公孫斷道:“沒有。”
傅紅雪慢慢地點了點頭,目光已從他自己手裡的刀,移向公孫斷腰帶上斜插著的那柄彎
刀,淡淡道:“你呢?你不是人?”
公孫斷臉色變了。
慕容明珠忽然大笑,仰面笑道:“好,問得好!”
公孫斷手握著金盃,杯中酒漸漸溢位,流在他黝黑堅硬如鋼的手掌上。金盃已被他鐵掌
捏扁。突然間,金盃飛起,銀光一閃。
扭曲變形的金盃,“叮、叮、叮”,落在腳下,酒杯被這一刀削成三截。彎刀仍如亮銀
般閃著光。
慕容明珠的大笑似也被這一刀砍斷。借大的廳堂中,死寂無聲。
公孫斷鐵掌輕撫著刀鋒,虎視眈眈,盯著傅紅雪,一字字道:“你若有這樣的刀,也可
帶進來。”
傅紅雪道:“我沒有。”
公孫斷冷笑道:“你這柄是什麼刀?傅紅雪道:“不知道一一我只知道,這柄刀不是用
來砍酒杯的。”
他要抬起頭,才能看見公孫斷那粗糙堅毅、如岩石雕成的臉。
現在他已抬起頭,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轉過身,目光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左腳
先邁一步,右腳跟著慢慢地拖過去。
公孫斷突然大喝:“你要走?”
傅紅雪頭也不回,淡淡道:“我也不是來看人砍酒杯的。”
公孫斷厲聲道:“你既然來了,就得留下你的刀;要走,也得留下刀來才能走!”
傅紅雪停下腳步,還未乾透的衣衫下,突然有一條條肌肉凸起。
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問道:“這話是淮說的?”
公孫斷道:“我這柄刀!”傅紅雪道:“我這柄刀說的卻不一樣。”
公孫斷衣衫下的肌肉也已繃緊,厲聲道:“它說的是什麼?”
傅紅雪一字字道:“有刀就有人,有人就有刀。”
公孫斷道:“我若一定要留下你的刀又如何?”
傅紅雪道:“刀在這裡,人也在這裡!”
公孫斷喝道:“好,很好!”
喝聲中,刀光又已如銀虹般飛出,急削傅紅雪握刀的手。
傅紅雪的人未轉身,刀未出鞘,手也沒有動。
眼見這一刀已將削斷他的手腕,突聽一人大喝:“住手!”
刀光立刻硬生生頓住,刀鋒距離傅紅雪的手腕已不及五寸。他的手仍然穩如岩石,紋風
不動。
公孫斷盯著他的這隻手,額上粒粒汗珠沁出,如黃豆般滾落。
他的刀揮出時,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叫他住手。
第四章 與刀共存亡
這一刀總算沒有砍下去!
又有誰知道這一刀砍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葉開長長吐出口氣,臉上又露出了微笑,微笑著看著萬馬堂主。
馬空群也微笑道:“好,果然有勇氣,有膽量。這位可就是花場主三請不來的傅公
子?”
葉開搶著道:“就是他。”
馬空群道:“傅公子既然來了,總算賞光,請,請坐。”
公孫斷霍然回首,目光炯炯,瞪著馬空群,嘎聲道:“他的刀……”
馬空群目中帶著沉思之色,淡淡笑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