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若結交我這樣的朋友,以後你的麻煩就多了。”
蕭別離目光的的,凝視著他,道:“我若不怕麻煩呢?”
葉開道:“我們就是朋友。”
蕭別離立刻展顏而笑,道:“那麼你為何不過來喝杯酒?”
葉開笑道:“你就算不想請我喝酒,我還是照樣要喝的。”
一個人騎馬馳過長街,突然間,一隻巨大的手掌將他從馬上拉下,重重的跌坐地上。他
正想怒罵,又忍住。
因為他已看出拉他下馬的人正是公孫斷,也看出了公孫斷面上的怒容,正在發怒的公孫
斷,是沒有人敢惹的。
公孫斷已飛身上馬,打馬而去。他自己的馬呢?
公孫斷的馬正在草原上狂奔,那鞍上的人卻是傅紅雪。
他衝出門,就跳上這匹馬,用刀鞘打馬,打得很用力。
就好像已將這匹馬當做公孫斷一樣。
他需要發洩,否則他只怕就要瘋狂。
馬也似瘋狂,由長街狂奔入草原,由黃昏狂奔入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星群猶未升
起,他寧願天上永遠都沒有星,沒有月,他寧願黑暗。
一陣陣風颳在臉上,一粒粒砂子打在臉上,他沒有閃避,反而迎了上去。
連那樣的羞侮都能忍受,世上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咬著牙,牙齦已出血。血是苦的,又苦又鹹。
忽然間,黑暗中有一粒孤星升起。
不是星,是萬馬堂旗杆上的大燈,卻比星還亮。
星有沉落的時候,這盞燈呢?
他用力抓住馬鬃,用力以刀鞘打馬,他需要發洩,速度也是種發洩。但是馬已倒下,長
嘶一聲,前蹄跪倒。
他的人也從馬背上竄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地上沒有草,只有砂。
砂石摩擦著他的臉,他的臉已出血。
他的心也已出血。
忍耐!忍耐!無數次的忍耐,忍耐,忍耐到幾時為止?
有誰能知道這種忍耐之中帶有多少痛苦?多少辛酸?
他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帶著血的淚,帶著淚的血。
星已升起,繁星。
星光下忽然有匹馬踩著砂粒奔來,馬上人的眸子宛如星光般明亮燦爛,彎鈴清悅如音樂
——馬芳鈴。
她臉上帶著甜蜜的微笑,眸子裡充滿了幸福的憧憬,她比以前無論什麼時候看來都美。
這並不是因為星光明媚,也不是因為夜色悽迷,而是因為她心裡的愛情。愛情本就能令最平
凡的女人變得嫵媚,最醜陋的女人變得美麗。
“他一定在等我,看到我又忽然來了,他一定比什麼都高興。”
她本不該出來的。
可是愛情卻使得她有了勇氣,不顧一切的勇氣。
她希望能看到他,只要能看到他,別的事她全不放在心上。
鳳是冷的,冷得像刀。
但在她感覺中,連這冷風都是溫柔的,但就在這時,她已聽到風中傳來的哭泣聲音。
是誰在如此黑暗寒冷的荒漠上偷偷哭泣?
她本已走過去,又轉回來,愛情不但使得她的人更美,也使得她的心更美。她忽然變得
很仁慈、很溫柔,很容易同情別人,瞭解別人。
她找到了那匹已力竭倒地的馬,然後就看見了傅紅雪。
傅紅雪蜷曲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她的馬蹄聲,也沒有看見她跳下馬走過來。他正在忍受著世上最痛
苦的煎熬,最可怕的折磨。
他的臉在星光下蒼白如紙,蒼白的臉上正流著帶血的淚。
馬芳鈴已看清了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道:“是你?”
她還記得這奇特的少年,也沒有忘記這少年臉上被他抽出來的鞭痕。
傅紅雪也看到了她,目光迷惘而散亂,就像是一匹將瘋狂的野馬。他掙扎著,想站起
來,但四肢卻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擰絞著,剛站起,又倒下。
馬芳鈴皺起眉,道:“你病了?”
傅紅雪咬著牙,嘴角已流出了白沫,正像那匹死馬嘴角流出的白沫。他的確病了。
這種可怕的病,已折磨了他十幾年,每當他被逼得太緊,覺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