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斷的臉色變了,霍然飛身而起,厲聲道:“你說什麼?”
葉開淡淡笑道:“我正在跟羊說話,閣下難道是羊?”
蕭別離也笑道:“這地方又不是羊欄,哪來的這麼多羊。”
公孫斷轉過頭,瞪著他。
蕭別離微微笑道:“公孫兄莫非也想打斷我的腿?只可惜我的兩條腿都早已被人打斷
了。”
公孫斷緊握雙拳,一字字道:“只可惜還有人的腿沒有斷。”
葉開笑道:“不錯,我的腿沒有斷。”
公孫斷怒道:“好,你站起來!”
葉開悠然道:“能坐著的時候,我通常都很少站起來。”
蕭別離道:“還能夠站著的時候,。通常都很少坐下去。’葉開道:“我是個懶人。”
蕭別離道:“我是個沒有腿的人。”
兩人忽然一起大笑。
葉開輕拍著羊頭,眼角卻瞟向公孫斷,笑道:“羊兄,羊兄,你為什麼總是喜歡站著
呢?”
公孫斷是站著的。
他額上已暴出青筋,突然反手握刀,大喝道:“坐著我也一樣能砍斷你的腿。”
銀光一閃,刀已出鞘。
“卜”的一響,堅實的桌子竟已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
桌子就在葉開面前裂開,倒下。刀光就在葉開面前劈下去。
葉開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
他還是微笑,淡淡道:“想不到你的刀是用來劈桌子的。”
公孫斷怒吼一聲,銀刀劃成圓弧。
葉開全身都已在刀光籠罩中,眼睛裡彷彿也有銀光閃動。
“叮”的一響,光星四濺一根銀拐架住了銀刀,另一根鐵柺已釘入地下五寸。這一刀的
力量好可怕。但蕭別離的身子卻還是穩穩地站著,手裡的鐵柺還是舉得很平。
因為這一刀的力量,已被他移到另一根鐵柺上,再化入大地中。
公孫斷的臉上已無血色,瞪著他,一字字道:“這不干你的事。”
蕭別離淡淡道:“這裡也不是殺人的地方。”
公孫斷脖子上的血管不停跳動,但手裡的刀卻沒有動。
鐵柺也沒有動。
忽然間,刀鋒開始摩擦鐵柺,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另一根鐵柺又開始一分分向地下陷落。
但蕭別離還是穩穩的掛在這根鐵柺上,穩如磐石。
公孫斷突然跺了跺腳,地上青石裂成碎片,他的人卻已太步走了出去,他連一句話都沒
有說。
葉開長長地嘆了口氣,讚道:“蕭先生好高明的內功!”
蕭別離道:“慚愧。”
葉開微笑說道:“無論誰若已將內功練到‘移花接木’這一層,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值
得他慚愧的事了。”
蕭別離也笑了笑,道:“葉兄好高明的眼力。”
葉開道:“公孫斷的眼力想必也不錯,否則他怎麼肯走。”
蕭別離目中帶著深思的表情,道:“這也許只因為他真正要殺的並不是你。”
葉開嘆道:“但若非蕭先生,今日我只怕已死在這裡了。”
蕭別離微笑道:“今日若不是我,只怕真的要有個人死在這裡,但卻絕不是你。”
葉開道:“不是我?是誰?”
蕭別離道:“是他。”
葉開道:“怎麼會是他?”
蕭別離也嘆了口氣,道:“他是個莽夫,竟看不出葉兄你的武功至少比他高明十倍。”
葉開笑了笑,彷彿聽到了一件世上最可笑的事,搖著頭笑道:“蕭先生這次只怕算錯
了。”
蕭別離淡淡道:“我兩腿雖斷,兩眼卻未瞎,否則我已在這裡忍了十幾年,今日又怎麼
會出手。”
葉開在等著他說下去。
蕭別離道:“數十年來,我還未看見過像葉兄這樣的少年高手,不但武功深不可測,而
且深藏不露,所以……”
他停住嘴,好像在等著葉開問下去。
葉開只有問道:“所以怎麼樣?”
蕭別離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一個無親無故的殘廢人,要在這裡活著並不容易,
若能結交葉兄這樣的朋友……”
葉開忽然打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