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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得乾淨俐落。

誰都知道,誰也看得出來,中了“癬毒”,落在“生癬幫”盛虎秀這等人手裡,當真生不如死,但又求死不能。方怒兒拔劍,就像青苔一般的色澤。

盛虎秀冷笑:“垂死掙扎。”劍氣森寒,青意侵人,使他退了一步。方怒兒一劍就砍下自己的左手。臂斷血流。流出來的是黑色的血。黑血。

然後方怒兒把劍插在地上,用燭火灼傷處。火光中,豆大如汗。“生癬幫”一眾人等,全都沒了酒意,甚至忘了呼息。還是盛虎秀第一個先叱道:“拿下他,不,殺了他!”

——這種人太可怕了,太危險了,已不能活捉,只能讓他在世界上消失。

他發出命令的時候,方怒兒已灼死了斷臂傷肌,封住了毒力。他丟出了蠟燭。蠟燭扔向杜愛花。

燭火在風中空中只剩一點燭焰。杜愛花接在手裡,掌心一燙,一點蠟淚剛好淌了下來。

她接住蠟燭之後,只不過是一轉眼工夫,再看場中,“生癬幫”只剩下一個活人。

仍活著的人是盛虎秀。盛虎秀原本是想要跟手下合攻方怒兒的,可是,忽然之問,所有的手下都死了,所以他轉身要逃,但他轉身的時候,只剩下一隻手臂狼一般的方怒兒,就攔在巷口,手中的劍映著微微露出簷角的冷月,閃動著慄人的寒芒。盛虎秀拔劍,劍帶腐臭。

——對方再厲害,也已中了毒、斷了臂、流了血。他不相信自己的“飛劍”會砍不再方怒兒另一隻手。他因為相信這一點,而致使杜愛花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她看見盛虎秀出劍。命中。方怒兒不知避不了,還是沒有避。他用斷臂來“吃住”這一劍,然後一劍結束了盛虎秀。

很久之後,杜愛花完全熟透了方怒兒的個性,才知道,方怒兒反正知道自己已剩下一隻手臂了,就用這隻以後再也沒有用的手臂來做最後一件極有用的事。

她那時候只扶著搖搖欲墜、臉色慘白的方怒兒。

“你……”杜愛花覺得要不是為了她,方怒兒是不必殺人,也不必斷臂,更不必跟“生癬幫”結下血海深仇。“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現在沒欠你了,”方怒兒在昏過去之前這樣說,“我平生不喜歡欠人,而且,也只有這樣子的劍法。”

他說:“這是“非此不可”的劍法,那是你讓我練的劍法——”

三天後,方怒兒才醒了過來。五天後,他才能進食。七天後,他已經可以說話。

這七天裡,他全住在“樓上樓”杜愛花的閏房裡。等他可以說話的時候,杜愛花就問他:“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我剛在張傲爺佈下的“潛翔大陣”裡脫困而出,剛好聽到吃虧郎中和譚空空跟張傲爺的對話,他們提到你對我的評話,似乎十分熟知我的個性,我想,這幾年來,在牢外一直著人特別照拂我的,想必就是你,所以便過來查證一下。”

“潛翔大陣?那是一個破不了的陣,你是怎麼破的?”

“我也破不了。是他們自己教我破的。我的耳朵很靈,記性很好,輕功更好。他們見我破不了,可是也拿不下我,定必去請示張傲爺。我就默記他們的步履,跟著去了。結果,他們去見張傲爺的時候也形同把我帶出去了。”

“張傲爺為什麼要出動到“潛翔大陣”來對付你呢?”

“因為我殺了他的愛將顧星飛。”

“你為什麼要殺顧星飛?”

“因為我曾是“小螞蟻”的一員,顧星飛原與“蟻王”方狂歡結拜,但他出賣了“蟻王”,害得方狂歡和他的夫人謝豹花自相殘殺,他不講義氣,我自要殺他。”

“你明知道張傲爺護著他,殺他會得罪豹盟,你還敢下手?”

“他敢出賣朋友,我就敢下手。”

“你只要殺出賣方狂歡的顧星飛,而不是殺使方狂歡陷入絕境的張傲爺?”

“張傲爺與方狂歡對敵,不管是誰殺誰,強者為勝,沒有什麼可怨的,也不必為什麼人報什麼仇。”

“可是你這回殺了顧星飛,如甩下了他的面子,他也務必要殺你為快。”

“他本來不想殺我,而想用我,可是我不想在被困的情形下為他所用。”

“所以他還是得要殺你。”

“誰要殺我,我就殺他。”

“——如果你不是在被困的情形下,會不會加入“豹盟”?只要你加入豹盟,他便一定不會殺你。”

“他也不一定會重用我。我既已完成我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