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的軍隊不知何故,一直磨磨蹭蹭,緩慢開進,卻在進入豫北邊界之時,先遇懸崖落石,後又陷進沼澤泥潭,雖然只是小打小鬧,傷亡並不重,軍心卻是散亂不堪,只好原地休整。
而天子一行到達昌黎後,徐諾順利接管了洪琛的軍隊,以及當年鋪路架橋的八萬人馬,還和臨近的月詔國初步取得聯絡,月詔使者已經秘密進得昌黎,可謂一帆風順,前程光明。
這樣一來,原本緊張的局勢驟然緩解,楚略也因此爭取到時間,將天子託付于徐諾,又暗中安排顏三等人保護,自己全速返回,接到兩人,一同前往昌黎。
宇文明瑞聽得面露笑容,嘆道:“蒼天在上,這鄭賊罪孽深重,必遭天譴!”
君浣溪笑了笑,暗中卻是和身邊之人交換一個眼色,目光對上,後者點頭,趁著給她夾菜的時機,壓低聲音道:“不錯,是當年我讓臨風弄的機關沒想到這會竟能用上,也全靠顏三哥他們幫忙,佯裝流寇,誘敵深入。”
“你們兩個,莫非是未卜先知?”
楚略淡然一笑道:“我只是覺得那地勢不錯,拉了臨風去看,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天下能工巧匠奇人異士甚多,衛臨風也許是個中翹楚,但是真正的強者,卻是將這些糅合貫通,使在妙處之人。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多少才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君浣溪眯眼看他,只覺得眼前的男子越加接近,越是覺得心思縝密,深藏不露。
“楚統領,月詔王到底怎麼說?”宇文明瑞微微側頭,瞥見兩人相互凝望的神情,不知為何,心頭倏然不悅,不由輕咳幾聲,又問道,“月詔王,是否願意借兵?”
楚略俯首答道:“我臨行之日,月詔使者剛到,只匆匆打了個照面,月詔王的想法,尚不得知。”
宇文明瑞應了一聲,見李遠與趙謙過來收拾物事,忽然喚道:“浣溪,楚統領回來,就住你那間小屋吧,你搬過來與我同住,這回就不要再推脫了。”
“殿下--”
楚略面色一冷,正要說話,衣袖卻是被人輕輕一拉,別眼一看,但見那少年咬住下唇,朝他微微搖頭。
“殿下,浣溪遵命,等下就把物事搬過來。”
夜風清冷,寒意凜冽。
君浣溪替那榻上之人蓋好被褥,轉身吹滅油燈,抹著額上的薄汗,緩步走出房間,去廚房舀水洗漱。
一切弄妥,打了個呵欠,慢慢踱回自己的小屋,推門進去。
屋裡,一燈如豆,那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看在眼裡,心裡頓時安定下來。
“我回來了。”
楚略應了一聲,並不轉頭,只低沉道:“回來收拾,搬移鋪位?”
君浣溪怔了一下,立時反應過來,走到他背後,輕笑道:“我從來不知道,木頭也會吃醋……”
“你還笑,還好意思笑!”一聲低喝過後,男子驟然轉身,強壯的手臂環繞過來,將她一把摟過去,按在懷中,漸漸收緊,“我方才沒有聽錯吧,你竟然答應他,搬去與他同住!”
“哦……楚略……放開……我快沒氣了……”
不公平啊,男人與女人的力氣懸殊,拼盡全力,都沒法掰動他一根小手指。
頭昏目眩之際,溫軟的唇瓣襲了過來,在那柔軟的櫻唇上輕輕啃咬,將滿心的煩悶送入她的檀口:“浣溪,我不答應--”
“唔……不答應什麼……”
剛一開口,他的舌就探了進來,帶著火一般的熱情,攻陷城池,肆意作為。
這是秋末冬初啊,身心卻如一汪春水,被豔陽暖照,歡欣醉人。
一吻過來,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只軟軟靠在他身上,揪著他的衣襟,隨意扯弄。
低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浣溪,聽著,我不准你搬過去。”
“我當然不……”想著他沉悶且堅定的語氣,心頭微喜,只是好笑道,“你不準?憑什麼啊?”
“憑什麼?憑我是你未來的夫君。”
君浣溪睜大了眼,詫異道:“我幾時訂下了親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楚略揚眉一笑:“當日受邀赴宴,我們幾個可都是送上了聘禮的,老師不置可否,一律收下,只說一切由你來決定,這回我問過芩兒,他說我那對南海夜明珠,是唯一進了你閨房之物,你自己應下的親事,可不許反悔。”
君浣溪驚了一跳,指著他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看那明珠實用,這才放在房裡,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