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著急,你好生歇著吧,軍醫帳那邊,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哈哈,楚大哥做了皇帝,老先生定然不會再拒絕這樁婚事了……”
君浣溪聽著他轉身出帳,邊走邊念,心頭卻是一動。
老師,從一見面對楚略的態度就十分怪異,一味抗拒,也許他多少也知道一點內情吧,所以才會執意反對自己與楚略的交往,不欲讓自己沾惹這皇室姻緣,想必早就遇見了此時的情景。
老師,一直在暗示,在提醒,可是自己就那麼傻傻地往下跳,心甘情願,不顧一切……
又痴痴坐了一會,腦子裡仍是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到了晚上,終於抵擋不住睏意,昏昏睡去。
睡到半夜,一雙手臂忽然從背後環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本來睡得就淺,大手剛一觸及肌膚,已然醒轉,身子隨之一僵。
他沒有說話,自己也是沉默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唇間終於逸出一聲輕嘆:“殿下……”
那雙手臂驟然一緊,聲音嘶啞:“溪,你叫我什麼?”
“我……”想要說句什麼,心臟卻是無意識地抽痛,全身乏力,一時間,覺得緊貼在自己背後的男子,竟是如斯遙遠。
怎麼會這樣?又是這樣?
來到這個異世之後,這樣奇怪的感覺,不過寥寥幾次,之前太過久遠的差不多都忘了,最近的一次,卻是當日在路上與宇文明瑞相遇,得知他慾望瑞親王府赴宴。
瑞親王府,決殺盛宴……
難道,楚略,也會遇到危險?!
不,不會,楚略他武功高強,凡是總能逢凶化吉的……
背後的男子似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一把將她扳過來,扣住她的肩膀,看著那驚疑未定的眉眼,喃喃道:“浣溪,你不理我麼,你不要我了麼?”
“我……不是……”慢慢緩過勁來,抱住那強健而又脆弱的身軀,勉強笑了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罰你晚歸。”
楚略送了口氣,將她輕擁在懷,顫聲道:“你別嚇我,我受不住。”
君浣溪應了一聲,藉著帳中油燈微弱的光線,仔細端詳那頗見憔悴的俊臉,手指從微皺的眉心,到高挺的鼻樑,再到性感的薄唇,一一撫過,輕聲道:“當初給你拔劍治傷,我要拿個布帕給你咬住,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不用,放手做吧,我受得住。
楚略大掌一張,握住她停留在自己面上的纖手,垂眼道:“身體病痛,不及心傷心痛之萬一。”
君浣溪依偎在他胸前,半響沒有說話。
就在迷糊入睡之際,忽然聽得他輕聲問道:“浣溪,你在怪我嗎?我一直沒跟你說實話,我與陛下的關係,實在是……”
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自己已經可以避開的事情,他偏偏還是要提起。
也是,這個問題,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遲早總要面對的。
君浣溪睜眼望他,微微蹙眉:“我怪你做什麼?”
一個人的身世家庭,不是自己能夠隨意選擇的,不管是皇室貴族,還是平民百姓。
至於隱瞞,每個人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即使是最親近的人,都是無法啟齒相告,比如,他的身世,再比如,自己的來歷……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既然如此,怪他做什麼?
楚略沒有多問,擁緊了她道:“沒怪我就好,沒怪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只覺得他的手一直輕柔摩挲著自己的臉頰,在耳畔溫言道:“要我給你唱催眠曲嗎?”
“催眠曲?”
沒等她回答可否,楚略已經輕輕哼唱起來。
“天上星,亮晶晶;
湖邊竹,青盈盈。
小小兒郎愛孃親,
永不離分永安寧……”
唱了一遍,又是一遍,直唱得她心思迷濛,惴惴不安。
“略,你可恨他?”
“我……不知道……”他輕嘆一聲,低聲道:“在宮裡的時候,我年歲尚小,只知道自己不受父親待見,捱餓捱打卻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也都習慣了,唯一害怕的,是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一直很怕,怕她捱不到我長大成人,有足夠能力保護她的那一天,不想竟然成真……”
“略……”
面上有冰涼的水滴落下,可是他的淚?
“記得那一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