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宅,叫了半天,才有一位老僕過來進門。
君浣溪說明來意,對方只說主人外出,尚未回返,也不請她進屋,砰的一聲將府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聽沈奕安府中的管家說,近日宮中鐵騎時常出宮巡繳,說是京郊流匪程序,弄得人人自危,戶戶閉門,別說是窩藏可疑人等,就是家裡來個親戚也是膽顫三分。
所以這位老僕的行徑,實屬正常。
“先生。我們怎麼辦?”
回到布簾低垂的馬車上,黃芩急急發問,沈奕安面露擔憂,君浣溪耳聞目見,也只能輕嘆一聲,堅定道:“沒有別的辦法,一個字,等!”
大道朝天,眾目睽睽,這太醫令的府邸,尚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著,黃芩是昔日自己身邊的藥僮,雖然身形相貌有些變化,難不成不被人認出;而沈奕安是大名鼎鼎的西商公子,鳴鳳山莊少莊主,又與天子是結義兄弟,也是打眼得緊。
想起宮門城牆的那一紙通緝令,卻是不得不防打草驚蛇,嚴令他二人呆在馬車上不準靠近,只自己一人在門口靜立守候,等著季回春的歸來。
這一等,就是大半日過去,看著日頭隱去,烏雲密佈,不多時,天上居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車簾微動,君浣溪站到屋簷下,伸出手來,朝馬車的方向打個手勢,言明自己無恙,讓他們原地不動。
許久,才有一輛馬車從巷口緩緩馳來,到了府門處,車簾掀開,一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立在原地,拱手作禮:“多謝猛郎將相送!”
車上有人朗聲道:“哪裡?季醫令剛回京城,即是上門為家父盡心診治,玉堂才是感激不盡!”
玉堂?孟玉堂?
當初他在光祿勳是仁義郎,現在,已經擢升到了郎將……
君浣溪心中一動,上前一步道:“怒在下冒昧,請問車中可是孟丞相公子玉堂兄?”
“你是……”
孟玉堂探出頭來,見車下靜立一名布衣青年,膚色微黑,相貌平常,只一雙眼漆黑如星,甚是有神,使得整張臉都變得生動起來。
印象中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正值怔楞,季回春卻是驚喜迎了過去,口中低叫:“林先生,你怎麼也來了宛都?!”
君浣溪淡淡一笑,朝他施禮道:“我是四處遊歷,居無定所,來宛都尋訪舊友,今日偶然到得此處,聽聞季醫令府邸在此,便想著來認個門……”
季回春大笑道:“真是巧了,我方才在路上還跟孟郎將提到先生在疫區的事蹟,不想立時就遇見先生……不多說了,先生趕緊隨我進府一敘,我有好些事務還想跟先生探討呢!”
孟玉堂聽得他們說話,也是跟著下得車來,面露欣喜道:“你便是君大夫的師兄,林楚林先生?”
三年不見,當年的丞相公子清俊依舊,更平添了幾分成熟氣質,雖是素衣裝扮,卻掩蓋不住一身鮮明的武將姿容。
看來孟丞相一番心血,倒是沒有白費,已經初有成效。
君浣溪坦然打量著他,大大方方道:“敝師弟當日在宛都之際,有緣與孟郎將相識,並得令尊指點教誨,每次說起,都覺幸甚至哉,懷念不已。”
孟玉堂長嘆道:“哪裡,當年要不是君大夫膽大心細,攔棺救人,拙荊與小兒就……唉,我們一家時時念著君大夫的恩情,不想他這些年來避而不見,音訊全無!”
君浣溪笑道:“他不是避而不見,而是……崇尚自由,周遊郡國去了。
孟玉堂點頭稱是,又寒暄幾句,便是詢問落腳之所。
君浣溪心念一動,眉頭微皺,只說自己剛來京城,先找了客棧投宿,正準備找個差事籌集回去的路費。
季回春在一旁聽得分明,當即道:“林先生如若不棄,就住在我府中可好?至於這差事……”
“對了,太醫署不是正缺醫官嗎?……”孟玉堂藉口,轉向季回春道,“季醫令,你何不向陛下舉薦,讓林先生在太醫署就職??”
季回春笑著點頭:“孟郎將所言甚是,我也確有此意,就不知林先生是否願意……”
“林某隻是無名小卒,怎敢勞煩季醫令如此費神……”
此言正隨己意,君浣溪心中歡喜,卻仍是假意推脫,最後實在被兩人輪番勸說,值得勉強應允,想了想,正色言道:“有一事,林某還要拜託二位……”
“林先生請講。”
“我這一路行來,頂著南醫公子師兄的名號,煩不勝煩,如今來了京城,實在不願意再是如此,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