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馬早已驚得竄出陣中,不分方向地到處亂跑,還有一些人乾脆跪倒在地上,朝著天空拜起來——整個吐蕃軍陣,瞬間亂成一團。
更讓他震撼的是,宋軍的陣列,竟依然是整整齊齊,紀律嚴明,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他回頭去看王厚,這個被稱為“小閻王”的將軍,此時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抹將軍受驚了。”
“這狗孃養的是故意的!”抹徵遵在心裡罵道,但是回過頭看到蘭州城的那一幕,他心裡不能不生出一種震憾,一種敬畏。
這是什麼神秘的力量?!
他再去看其他人,便是那個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里骨,臉上也露出震驚與敬畏的表情。許多膽小的首領,早已嚇得臉色發白,不斷的摸著自己的佛珠,嘴裡念念有辭。
同一戰線的盟友已經被嚇成這樣,身為敵方的蘭州西夏守軍更是心神俱裂。
沒過多久,便見到其他三個方向的城門大開,西夏人瘋了似的各個方向逃跑。他們只想遠離這個被“廝乩”詛咒的地方。如果宋人沒有天兵天將的幫助,剛才那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但是詛咒並沒有結束。
逃跑的路上,致命的爆炸聲頻頻響起,一群一群的西夏士兵被宋軍埋在地下的炸炮連人帶馬被炸得肢體不全,血肉橫飛。
王厚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大宋對待藩屬的政策早已經開始全部檢討。毫無意義的賞賜已經被摒棄,皇帝陛下曾經公開對臣子說:“朝廷作事,但取實利,不當徇虛名。”對這些藩屬,在讓他們嚐到好處之前,必須先讓他感到害怕。這樣的忠心,才會長久。
“諸公,今日這場好戲,可還入眼否?”王厚乾笑著向吐蕃眾將與諸部落首領問道。
“天兵之威武,實是小人前所未見。小人實想不出,普天之下,何人何物能當天朝之神威?這夏國逆臣,居然敢不修臣德,竟想以蚍蜉撼大樹,真是可笑不自量……”阿諛奉迎之人,是不會種族與地區,處處都有的。
王厚耐著性子聽完了這些肉麻的吹捧,方淡淡說道:“天子恩加四海,素以仁德撫四方,兵者是不得已而用之。”
“是,是……”
“朝廷將在蘭州駐軍,以保境安民,這城牆之修葺,還須有勞諸公,事畢之後,朝廷自會論功行賞……”
“大人說哪裡話來,這是為人臣子之本份,必當效命,必當效命。”
蘭州城東。
神衛營第四營都指揮使秦克用狠狠地吐了口濃痰,低聲咒罵道:“直娘賊的,小閻王放了個大炮仗,老子一年的ZY一次就用了個精光!以後的仗還怎麼打!”
“算了,軍令難違。說起來,蘭州這些西賊也夠蠢的,我們挖到城牆腳下了,他們竟還不知道,看來,真要去拜一拜霍去病了……”
第二卷《權柄》第九章 賀蘭悲歌 第十八章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19 本章字數:11125
“或許王師真有霍去病之英靈庇佑……”監軍都虞侯劉惟簡笑道,此時,整個都總管司內的氣氛都非常的樂觀。
石越含笑目視著劉惟簡,因唐季五代以來流弊所致,即便天水之朝是對內侍宦官管束甚嚴的朝代,在軍隊地方,依然活躍著為數不少的宦官。天水之朝之所以沒有宦官之害,其原因絕非僅僅是這個朝代嚴格地限制著宦官之勢力,而實是文官勢力之強大使然。因此,對於宋朝來說,儘管宦官們有的手握兵權、有的節制地方、有的替天子察訪水利吏治,但他們與普通計程車大夫,其實在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公平的說,有些人甚至更能幹。這與石越所知的其他朝代之情形是絕不相同的——在其餘幾乎所有的朝代,無論宦官勢力強大或弱小,但一有機會,他們就會形成一個能被為“宦官勢力”的整體。但在這個時代,是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宦官勢力”的。所以,即便是那個此時還只儼然是石越之小卒,在另一個時空中卻曾經封為郡王,統領幾乎大宋的全部兵權的內侍童貫,一旦皇帝決定要處分他,竟只須一道詔旨就可以輕鬆解決。所以,對於如劉惟簡這些宦官,石越雖然在心理上不可否認的有一種輕視與排斥的情緒,但在另一方面,這種負面的情緒在他而言卻也並不強烈,因此而對他造成的影響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誠然,內侍宦官中也有無能貪腐之輩,但士大夫中便沒有麼?宋季士大夫們對宦官的歧視與排斥,在很大程度上,也許只不過是一種歷史的偏見而已。既便這種偏見在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