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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無法指責他。

“是藥物就總有與它相生相剋的東西,即便不能完全解毒,但也不該這樣全然的不起作用啊。”我咬咬牙,強自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無常”尚且有藥可解,我不信這一味素未聞名的“幻沙”竟會霸道至此。

魏明月深深的看我一眼,終還是不忍的背過身去,“幻沙的藥效很奇特,不能輕易為其他藥物所融。”

“師叔,要不你取了我的血來試試吧。”心中煩亂,我的目光凌亂的四下飄了飄,腦中忽而靈光一閃,兩步繞到魏明月面前扯了他的袖子,“小時我曾服食過一隻千年冰蠶,這些年來血液裡一直留有那時的寒毒,寒熱相剋,飲了我的血對他或許會有些幫助。”

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迫切的望著他。

“荒謬!”魏明月愣了一愣,回過神來卻是氣鼓鼓的一把甩開我的手。

“怎麼?”我愕然,隨即便是有所頓悟,只是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落空的雙手。

“人命攸關,為人醫者豈會做這些混賬事?這些胡話是誰與你說的?”魏明月餘怒未消,脾氣暴躁的在屋子裡轉了兩個圈才得以壓制住胸中惱怒的情緒,滿面通紅的斥道,“若是區區一隻冰蠶便能解他的毒,我早就尋來予他吃了。”

原來真是如此——

當年他與風北渡說我是能剋制他體內熱毒的藥引,是以我就做了風北渡拿捏他的把柄。

雖然自始至終我都是心甘情願跟著他,可每每想到是這樣的誘因,可那些痴纏相依的夜晚和那些縱容寵溺的暖語裡頭也總會有一星半點的遺憾,卻從不曾想,原來這不過是他藉以保全我的藉口而已。

一直以來的惺惺相惜,到頭來只是他一個人導演的獨角戲,而我深入其中,最後——

全身而退。

是我太天真了麼?韋北辰,原來從一開始你就一直都在騙我!

傍晚時分,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看水天盡頭光彩漸散的夕陽,水面上被赤色的餘暉籠罩,波光閃爍間是一種靜謐安詳的味道。

我的記憶裡遊走著那晚跟韋北辰偎依在海灘上看煙火的情形,想著他垂眸對我說他沒有願望時的寡淡目光。

那時我曾虔誠是對著天上那些炸裂的煙花祈禱他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卻和難理解,他何以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的生死看透,卻唯獨沒有把我放下。

如今,想要我輕易的便將他放下又是談何容易呵!

我悶著頭低低的苦笑一聲,並沒有回頭去看已經在身邊落座的風暖,“師孃是來找我的?”

“算是吧!”風暖點頭,目光靜遠的注視著遠處的海面,沉默良久才是淡然的回頭望我道,“你現在貴為南野一國的女帝之尊,還有那麼多的看不開麼?”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坐擁天下,可天下之大卻再沒有那個人與我相輔相攜!

世人所見都是我萬人之上的榮光,可歸根結底,誰又看到隱藏在這個身份底下的無奈。

我黯然的低頭又抬頭,偏過頭去看她,“師孃,說句冒犯您的話,假使當年有人願以天下作聘,換您與師尊此生不見,您又可會應允?”

再怎麼說她也是長輩,更何況韋北辰的師父也已經不在了。

我承認我說這話很有些大逆不道,便是再沒有脾氣的人也是無法容忍別人如此無禮的去揭開他隱藏心底的暗傷的。

我直覺的等著她的爆發,然則她眼中卻連一點漣漪也不曾泛起,只淡淡看我一眼,語氣平靜利落的說道,“情之為物,非在旦夕,若我離開能換他安泰也未嘗不可。”

最絕情的言語,不帶片刻猶豫,但是莫名的,我心裡卻突然湧出一種恍如澎湃的仰望之感。

有時候放手不見得就是絕情,不知道此時此刻沉睡中的韋北辰懷的是否也是這樣一種心情。

“我若離開——”我失神的喃喃念道,閉上眼,突然有一種巨大的悲痛感湧入心房,“是啊,如若他能安泰——”

可他這樣毫無知覺的睡到老死也算是平順安泰麼?

“師孃,我放不下!”我說,埋首於自己的膝頭,終於忍不住的落下淚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為我安排後路,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寧願此時長眠不醒的人是我。無關乎虧欠與償還,我只是——想要他活著!”

“在難以兩全的情況下,你這樣想,他又何嘗不是?”風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語氣平靜的伸手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