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頭麼?”
少林眾人心想倒也不錯,當下十餘名僧人四出搜尋,卻哪裡有圓真的屍身。眾人雖覺奇怪,但想多半是華山、崆峒各派收取本門死者屍身之時誤收了去,也就不再追尋。
當下少林、武當兩派人眾連袂下山。張無忌上前幾步,躬身相送。宋遠橋道:“無忌孩兒,今日一戰,你名揚天下,對明教更是恩重如山。盼你以後多所規勸引導,總要使明教改邪歸正,少作壞事。”張無忌道:“孩兒遵奉師伯教誨,自當盡力而為。”張松溪道:“一切小心在意,事事提防奸惡小人!”張無忌又應道:“是!”他和武當四俠久別重逢,又即分離,五人均是依依不捨。
楊逍和殷天正對望一眼,齊聲說道:“明教和天鷹教全體教眾,叩謝張大俠護教救命的大恩!”頃刻之間,黑壓壓的人眾跪滿了一地。
張無忌不由得慌了手腳,何況其中尚有外公、舅舅諸人在內,忙跪下還禮。他這一急跪,胸口劍傷破裂,幾口鮮血噴出,登時暈了過去。
小昭搶上扶起。明教中兩個沒受傷的頭目抬過一張軟床,扶他睡上。楊逍道:“快扶張大俠到我房中靜養。”那兩名頭目躬身答應,將張無忌抬入楊逍房中。
小昭跟隨在後,經過楊不悔身前時楊不悔冷冷的道:“小昭,你裝得真象,我早知你必有古怪,只是沒料到這麼一個醜東西,竟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小昭低頭不語。
這幾天中,明教教眾救死扶傷,忙碌不堪。經過這場從地獄邊緣逃回來的大戰,各人都明白了以往自相殘殺、以致召來外侮的不該。人人關懷著張無忌的傷勢,誰也不提舊怨,安安靜靜的耽在光明頂上養傷。
張無忌九陽神功已成,劍傷雖然不輕,但因周芷若劍尖刺入時偏了數寸,只傷及肺葉,未中心臟,因此靜養了七八天,傷口漸漸癒合。殷天正、楊逍、韋一笑、說不得等人躺在軟床之中,每日由人抬進房來探視,見他一天好似一天,都極為欣慰。
到第八日上,張無忌已可坐起。那天晚上,楊逍和韋一笑又來探病。張無忌道:“兩位身中玄陰指後,這幾天覺得怎樣?”楊韋二人每日都要苦熬刺骨之寒的折磨,傷勢只有越來越重,但怕他掛懷,都道:“好得多了!”張無忌見二人臉上黑氣籠罩,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說道:“我內力已回覆了六七成,便給兩位治一治看。”楊逍忙道:“不,不!張大俠何必忙在一時?待你貴體痊癒,再給我們醫治不遲。此刻使力早了,傷勢若有反覆,我們心中何安?”韋一笑道:“早醫晚醫,也不爭在這幾日。張大俠靜養貴體要緊。”
張無忌道:“我外公鷹王、義父獅王,都和兩位平輩論交,兩位是我長輩,再稱‘大俠’什麼,侄兒可實在不敢答應。”
楊逍微笑道:“將來我們都是你的屬下,在你跟前,連坐也不敢坐,還說什麼長輩平輩?”張無忌一怔,問道:“楊伯伯你說什麼?”韋一笑道:“張大俠,這明教教主的重任,若不由你來承當,更有何人能夠擔負?”
張無忌雙手亂搖,忙道:“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便在此時,忽聽得東面遠遠傳來一陣陣尖利的哨子之聲,正是光明頂山下有警的訊號。楊逍和韋一笑一怔,均想:“難道六大派輸得不服,去而復返麼?”但臉上都顯得若無其事。楊逍道:“昨天吃的人參還好麼?小昭,你再到藥室去取些,給張大俠煎湯喝。”只聽西面、南面同時哨子聲大作。張無忌道:“是外敵來攻麼?”韋一笑道:“本教和天鷹教不乏好手,張大俠不必掛心,諒小小几個毛賊,何足道哉!”
可是片刻之間,哨子聲已近了不少,敵人來得好快,顯然並非小小毛賊。楊逍道:“我出去安排一下,韋兄便在這裡陪著張大俠。嘿嘿,明教難道就此一蹶不振,人人都可欺侮了?”他雖傷得動彈不得,但言語中仍是充滿著豪氣。
張無忌尋思:“少林、峨嵋這些名門正派,決不會不顧信義,重來尋仇。來者多半是殘忍奸惡之輩。光明頂上所有高手人人重傷,這七八天中沒一人能養好傷勢,決計難以抵擋外敵,倘若強自出戰,只有枉送性命。”
突然間門外腳步聲急,一個人闖了進來,滿臉血汙,胸口插著一柄短刀,叫道:“敵人從三面……攻上山來……弟兄們抵敵……不住……”韋一笑問道:“什麼敵人?”那人手指窗外,想要說話,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
但聽得傳警呼援的哨聲,此起彼落,顯是情勢急迫。忽然又有兩人奔進室來,楊逍認得當先一人是洪水旗的掌旗副使,只見他全身浴血,臉色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