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那麼,這個標準應該按照什麼樣的原則來設立?。 最好的txt下載網
一 並不提供通用門票的美學(2)
還說筆墨。前面說了,一派說“筆墨等於零”,另一派說“沒有筆墨等於零”。不管他們怎麼爭,都是美術學範圍內的事。但是,如果有個人忽然跳出來說,你們說的這些都等於零!因為一幅畫畫得好不好,根本就沒什麼一定之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覺得好就好,覺得不好就不好,哪有什麼標準?比如達·芬奇,──順便說一句,我們這位大畫家的名字,準確地說應該是萊昂納多·達·芬奇。因為“達·芬奇”的意思是“來自芬奇”或“芬奇人”,“萊昂納多”才是他的名字。所謂“萊昂納多·達·芬奇”,也就是“來自芬奇的萊昂納多”,有點像我們中國把項城人袁世凱叫做“袁項城”,南皮人張之洞叫做“張南皮”。那時人們都這麼叫,比如“佛羅倫薩來的米開朗琪羅”。所以,把萊昂納多·達·芬奇叫做達·芬奇是不對的。要麼叫萊昂納多,要麼全稱萊昂納多·達·芬奇。
不過大家這麼叫慣了,約定俗成了,就不講究了。我們還是回到剛才那個問題。比如有個人說,藝術根本就沒什麼標準。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我看就是狗屁!至少被杜尚畫了鬍子以後就是狗屁了。杜尚這人大家知道吧?他是法國的藝術家,達達派的大師。1919年,杜尚在巴黎買了一張《蒙娜麗莎》的印刷品,用鉛筆在那個美人兒的臉上畫了兩撇翹鬍子和一撮山羊鬚,再題上幾個縮寫字母,就成了他的一件作品,叫《》,又叫《帶鬍子的蒙娜麗莎》。1939年,杜尚又畫了一幅單色畫,畫面上沒有蒙娜麗莎的臉蛋,只有上次畫在她臉上的鬍鬚,叫《的翹鬍子和山羊鬚》。1965年,也就是杜尚去世前三年,他在紐約又買了一張《蒙娜麗莎》的印刷品。這回畫家連鬍子也懶得畫了,只是標了一個新的題目:《的翹鬍子和山羊鬚剃掉了》。於是,他又“完成”了一幅“傳世之作”,──《剃掉了鬍子的蒙娜麗莎》(笑)。
這很好笑是吧?可是很多人笑不起來。因為大家發現,當杜尚把那兩撇翹鬍子和一撮山羊鬚畫上去以後,不要說藝術家,就連我們,也不覺得有什麼突兀、彆扭和不妥。那兩撇翹鬍子和一撮山羊鬚似乎原本就是長在那女人臉上的。這一下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震驚了:長期以來被視為標準美女的“蒙娜麗莎”,竟然其實不過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
那麼,藝術還有標準嗎?
可見,當人們爭論中國畫要不要筆墨時,很難說會不會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如果我們的討論從要不要筆墨變成要不要標準,問題的性質也就變了,就從美術學的變成美學的了。因為問題已經從具體的標準(筆墨),變成了藝術標準是否可能和怎樣可能。它已經超出了美術的範圍,因此只能是美學。
現在我們其實已經大體上知道美學是個什麼“東東”了(笑)。美學是個什麼“東東”呢?它是研究“問題的問題”,“標準的標準”的。也就是說,它研究的,是藝術和審美中那些帶有根本性和普遍性的問題。打個比方,美學好比是城市規劃。它只管這個城市該有多大規模,多少人口,哪裡修路哪裡蓋房子。至於這房子蓋成什麼樣,它是不管的。當然,這個比方並不準確。城市規劃是在建設之前,美學卻是在藝術創作之後。而且,城市規劃一旦成為法規,那是要管事的。美學卻什麼事都管不了。藝術家並不按照美學家的“規劃”來創作。他們可是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愛怎麼幹就怎麼幹。所以,和城市規劃相比,美學就更加只是“紙上畫畫,牆上掛掛”(笑)。
正因為美學是這樣一個東西,一個研究美和藝術最抽象最根本問題的東西,因此,它不提供直接通往藝術殿堂的通用門票。請大家注意我的表述了,一是不直接,二是不通用。直接入門的門票有沒有?有。門類藝術學就賣這種門票。比如音樂學、美術學、戲劇學、舞蹈學。它們都有一些入門的書,入門的道道。弄清這些道道,你就入門了。但是,它們的門票是不通用的。你不能拿著音樂的門票入美術的門,也不能拿著舞蹈的門票入戲劇的門,你甚至不能拿著戲劇的門票入電影的門,儘管電影也有戲劇性。
把音樂、美術、戲劇、舞蹈、電影等等統統管起來的只有美學,此外還有藝術學。或者準確地說,一般藝術學。“一般藝術學”就是宏觀整體研究各門類藝術共同規律的學科。它是美學和門類藝術學之間的東西。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我想說得再清楚一點。
大體上說,研究藝術的學問有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