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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只是四處打些散工,直到三年前才被召回。因是家生子,他在顧莊認得的人也多。

文怡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我也是認人而已……”接著又覺得有些不對。“你們沒看出來?!那些人裡頭,有一個是咱們的熟人哪!”雖說她跟柳觀海這兩年見面見得少些,可底下人與他應該是常來常往的,別的人不說,郭慶喜就沒少幫著拿藥送藥!

紫蘇卻面帶不解地搖頭,前頭郭慶喜也說認不出是誰,文怡有心說出答案,但話到嘴邊,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道:“不認得就算了,興許是我看錯了!”

她坐在車裡,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偏那馬車隊又遲遲不動,把莊口到長房門前的大道都堵滿了,文怡的馬車沒法往前走。她忍不住又再掀起一角車簾往外看,不料“柳觀海”正好在這時候往她這邊看來,兩人對了一眼。他怔了怔,腳下差點兒踉蹌了一下,她也飛快地放下了簾子,只覺得心跳得有些快。待情緒平復了些,她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又不是頭一回見,做什麼這樣一驚一乍的?!

她壓下再掀起車簾看過去的念頭,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吩咐:“這樣等下去沒完了,祖母必要擔心的,咱們繞道走吧。”紫蘇正掀起另一邊車簾往外看得正興起,聞言有些失望地縮回了頭,郭慶喜應了一聲。馬車便掉轉了方向,往另一條路走去。

回到宣和堂,文怡到祖母跟前請過安,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屬。盧老夫人還以為她是累了,便道:“回屋去歇歇吧,年紀輕輕的,可別累出病來,叫仲茂林把事兒報到我這裡得了,你就好好歇幾天!”

文怡忙笑道:“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孫女兒只是記起學裡的功課漏了一點沒做,心裡總是念叨罷了。”

“漏了補上就是,這有什麼?”盧老夫人不以為然地道,“那位羅先生是恨不得把你們都教成滿腹詩書的才女!從前閨學教的東西還有分寸,如今越發不中用了!女孩子們學點才藝陶冶性情是好事,但太過用心就失了本分。我看你如今就很好,才藝會一點,閒時打發打發時間就行,針線與理家才是正道!”又道:“你平時又要管家,又要做功課,還要過問我的飲食起居,已經很累了。其實祖母不希望你一心撲在這些事上頭,偶爾也該玩一玩,散散心。你才多大年紀?趁著如今還小。正是該玩的時候!不是說你五姐姐明兒要請你去吃茶麼?你就過去鬆快鬆快,有人不長眼的,你也別理會,自個兒開心最要緊。”

文怡笑著應了,又說了一會兒話,方才回房。她猶豫了好久,方才傳了手下一個辦事的媳婦子何家的來,吩咐道:“方才在外頭,聽說長房有客,好象是三姑母回來省親了,不知道是偶然路過。還是打算小住。你去打聽打聽,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打算逗留多久,回頭我好預備送禮。”何家的一禮,領命去了。

這個何家的其實是紫蘇之母,當初是母女倆一塊兒買進來的。與女兒的天真直率不同,何家的為人沉穩實在,嘴很緊,知道分寸,叫她去打聽訊息,她就算沒辦好差事,也不會把不該說的話告訴人,讓人很是放心。如今文怡已經快滿十四歲了,要打聽別人家的男子的訊息,就不能象小時候那麼大方,要是叫人知道了,難免要說閒話的。

何家的一去就是兩三個時辰,文怡先是練了一會兒字,然後又看了一會兒書,只覺得靜不下心來,總有些煩躁。一聽說何家的回來了,她立時便站起身,頓了頓,方才重新端坐下來,淡淡地叫人去傳。

聽完何家的回稟,文怡半天沒反應過來:“什……什麼?!”

何家的以為她沒聽清楚,便道:“小的打聽過了,的確是三姑太太帶著東寧表少爺回來省親,同行的還有一位桂姨娘,原是三姑太太的陪嫁,還有一位是柳家旁支的少爺,叫柳東行。”

文怡深呼吸一口氣:“你問清楚了?!確實是……叫柳東行?!”

何家的怔了怔,點頭道:“是,是叫這個名字!”想了想,又有些遲疑地道,“小的跟長房的婆子打聽時,有人說起……這位柳少爺的名字不大對勁兒……他既是旁支。不知為何是按柳家長房的規矩命的名……聽說柳家只有長房的人,名字是帶東字的……”

文怡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去仲娘子那裡領一串錢,就說是我發話賞的。”

何家的面帶喜色謝了賞,退了出去,紫蘇早就興高采烈地湊過去撒嬌了。秋果和秀竹也跟在一旁湊趣。倒是紫櫻和冬葵看出文怡臉色有點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探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