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兒去給舅舅拜壽,路上遇險,就是他和蕭老的另一個徒弟羅公子救的。後來到了舅舅家,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大表哥的同窗好友。”頓了頓,“柳公子的身世,有些是孫女兒從大表哥那裡聽說的,有些是羅公子說的,也有……他自個兒閒談時無意中透露的……他好象是獨生子,父母都沒了,他養在叔嬸家中,嬸母待他不太好,又好象有些家產糾紛在裡頭……”她小心地看了祖母一眼,“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孫女兒不好問得太過真切,只有個大概的印象……柳公子在家中似乎頗受叔嬸薄待……”
盧老夫人眉頭緊皺:“這麼說……風聞他是庶子之事……未必是真?”
文怡低下頭道:“是真是假,孫女兒也說不清……今兒人多,又不好當面問他……”
盧老夫人看向孫女:“你在夢裡可知道他的姓名?不然怎會幾年了,都沒認出他來?”
文怡頭更低了:“夢裡沒聽真切……孫女兒也沒想到是他……”
盧老夫人正要再問,卻聽到趙嬤嬤在外頭叫道:“老夫人,小姐!聶家來人了,說是表少爺有急信!”
文怡猛地抬起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心下不由得一驚。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五十三章 一波又起
第五十三章 一波又起
來人是一對家僕夫婦。男的在前院等候,只有那媳婦子進來請安說話。文怡認得她是聶珩手下得用的,不等她行完禮,便立刻問:“大表哥安好?!舅舅舅母和表姐沒事吧?有什麼急事要連夜送信過來?!”
那媳婦子便道:“回表小姐話,老爺、太太、少爺和小姐都安好,閤家都沒什麼大事,只是少爺囑咐了,一定要儘快將信送到表小姐手裡,因此小的夫妻倆才趕得急了些。”
文怡稍稍放下心來,想想前世這時候離民亂還差幾個月呢,應該沒有大礙,便接過信,將她遣了出去,然後細細讀起來。
聶珩在信中先是問候了她祖孫二人的身體健康,接著又祝賀她的生辰,接著才提到,最**平陰一帶的局勢有些不好的跡象。雖然聶秦兩家領頭,幾次三番地施粥施藥,但前來領取粥藥的人似乎一次比一次多了,幾乎全都是餓得面黃肌瘦的貧民。他曾叫人向這些貧民打聽過,得知大多數人是因為去年秋收比往年少。為了度過年關,或是購買稻種,將地抵押出去,誰知今春無雨,田裡的莊稼發不出芽來,欠的債連利息都付不起,結果只好眼睜睜看著債主將田地收走。若是能佃到地來種,還算好的,大多數人卻連房子都保不住,只能在荒郊野外搭些簡陋的棚子暫居,每日進城找些零工做,賺幾個銅板養活一家大小。
聶珩在信中說,貧民中有不少是本來有幾畝薄田的人家,尚且落得如此地步,其他人只怕還要更慘。而縣中收地的富戶,不過是因為看到有人種棉花販到康城去,賣得高價,所以起了貪婪之心,要多多收地改作棉田,本就不需要只會種莊稼的佃戶,大量農戶失地後淪為流民。長此以往,只怕民心生變。他想起先前文怡曾提醒過的話,才會寫信來問她,是不是看到些什麼跡象,才會出言告誡?
文怡將信中內容讀給祖母聽後,便陷入了沉思。
照大表哥信中所言,民亂之事。已經有了跡象。只可惜今年因大表哥身體好轉,原本因體弱而被迫放棄的科舉之念也重新拾起來了,聶家上下全都指望他今年秋闈能有好成績,恐怕是不會輕易答應移居外地的。然而不離開,民亂又未必能壓下去,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舅舅一家冒險留在平陰麼?!雖說如今聶秦兩家行善積德的好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但人心難測,亂民一旦激動起來,還分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麼?
文怡猶豫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說服大表哥帶家人離開平陰才行!既然他來信問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跡象,那她就說些“跡象”給他聽!
她剛拿定了主意,便聽到祖母在問自己:“九丫頭,你當初說的……在夢裡的那一場禍事……莫非……”她忙答道:“是!怕就是在這時候開始的!孫女兒只憂心,大表哥今秋要科考,如今一心讀書呢,怕是不會輕易離家的!”
盧老夫人想起這幾年來聶家待孫女兒也還不薄,哪怕明知道自己不給好臉,逢年過節也沒忘了禮數,自己在西山村小住時。聶家小輩也時常過來請安,比起族中那些前倨後恭的族人倒是強了十倍。她沉吟片刻,便問:“聶家珩哥兒已經考過秀才試了麼?我彷彿記得府試就是在四月,應該是在平陽進行吧?”
文怡愣了愣,科舉之事,她不過是知道個大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