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孫女兒的話也有些道理,再回想段可柔,只覺得是個怯懦少女,未必有膽子去哄騙孫女兒,萬一有別人將她的話拆穿,她豈非裡外不是人?便放緩了語氣,道:“罷了,她興許真沒這樣的壞心,只是你也別再與她親近了,祖母不喜歡她的脾性!”
文怡有些沮喪地道:“她在夢裡與孫女兒甚好,可如今卻始終不肯與孫女兒親近。況且她所作所為,有些不合禮儀處。孫女兒心裡深以為憾,卻也沒法子,只能看著罷了。若日後有機會,孫女兒自當勸她幾句,只盼著她能聽進耳去……”她有些難過,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無論可柔做了什麼,只要不象前世那樣,胡亂嫁給一箇中年商人,芳年早逝,就已經強十倍了。其他的,倒不必再強求。
這麼一想,她神色緩和許多,恭敬地對祖母道:“孫女兒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行事唐突。”
盧老夫人點點頭,忽然又道:“柳家大公子的事……我會留意,你在外頭別再與他私下說話了,省得叫人拿住話柄,於你閨譽有損。”
文怡臉一下漲紅了,蚊子哼哼般應了一句“是”,便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祖母。盧老夫人倒沒怎麼難為她,只交待了幾句紫櫻嫁妝的事,便讓她離開了。文怡快步走回房間,只覺得臉上熱得快要冒煙了,但一想到祖母說會“留意”柳東行的事,便又害起臊來。
接下來的幾天,文怡一直窩在家裡安排紫櫻出嫁的事宜,又親自替後者收拾嫁妝,想到她陪伴自己幾年,事事周到關心,如同長姐般,便又覺得不捨。
紫櫻紅著臉道:“小姐別難過,日後若是想奴婢了,叫人捎個話,奴婢立時就回府來請安,仍舊能見面的。”
文怡笑著點了點頭,又道:“聶家那頭已經送了你的身契過來,你以後再不是奴婢了,應該改口才是。不然到了婆家,豈不是叫他們小看了你?”
紫櫻搖搖頭:“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敢拿大。”又抿著唇笑道,“他們不會的,奴婢是從顧家出嫁的,他們在顧莊上討生活,哪裡就敢小瞧了奴婢?況且奴婢父母都在聶家管事,等咱們少爺高中,他們還會覺得臉上有光呢!”
聽她這麼一說。文怡倒擔心起來了。不知道聶家大表哥的考試怎麼樣了?
沒幾天,平陽城裡傳來了喜訊,聶珩連奪府試、院試案首,稱得上是平陽府轄下近十年難得一見的大才,只可惜早年縣試時因為身體不佳,未能奪魁,沒湊齊“小三元”,但單憑這連奪兩元,已經讓聶秦兩家喜出望外了。
文怡立時便稟明祖母,備下一份厚禮,命人送進城去道賀。聶珩返回平陰縣城前,親自轉道顧莊鄭重拜謝,正好趕上紫櫻出嫁,還到新郎家裡坐了一坐,給足了那家人臉面。他臨走前,悄悄給文怡捎了一張字條,上頭只寫著兩個大字:“事成”。文怡心裡雖有疑惑,卻也明白這是他們先前商量的事情成功了的意思,卻不大明白他到底做成了什麼事。只是轉念一想,以聶珩素來的才智,他既然說成了,那就定然是安排妥當了,她又何必再憂心呢?便放下心頭大石,將事情丟開不提,只是去信囑咐駐守西山村的張叔,照舊行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是四月底,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文怡一邊吩咐家中上下為祖母的院子添上冰盆、竹簾、葦蓆、涼榻等物,一邊去信西山村,讓藥香谷的人送一批消暑的補藥過來,預備祖母要用。
三姑太太柳顧氏帶著兒子遲遲未走,文怡已經開始起疑,覺得她這回“小住”也未免住得太長時間了吧?都有半個月了,她不用照管柳家家務麼?只是身為晚輩,文怡不好說什麼,因為祖母的話,她已經接連推了三回長房或柳家的邀約了,心裡有些不安,又有幾分想念,當中夾著一絲羞意,卻又開始擔心,柳東行會不會誤會自己?
就在文怡心情糾結的時候,一行神秘的人馬來到了顧莊。
他們足有五六十人,都騎著駿馬,黑鴉鴉、灰撲撲地一片,十分低調,但又十分引人注目。因為他們儘管穿的不是綾羅綢緞,卻有一半人是官兵打扮,而且為首的一名少年,更是氣宇軒昂,氣度不凡,x下一匹白馬,一瞧就是萬里挑一的良駒,通體雪白,只有眉心處有一抹紅,紅得象血一般。
這行人是長房宣樂堂的客人,三姑太太的寶貝兒子柳東寧親自出門來迎,親親熱熱地將那少年請進門去,然後隨那少年前來的官兵便分別守住了宣樂堂的前後門,連拐角的牆頭下,都分別站了兩個人,四隻眼睛盯著來往行人看,右手握著刀把,彷彿隨時都會拔刀砍過去似的,叫人一見膽寒。不到一個時辰,便再也沒有閒人從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