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Gay的理由!” 他望著我,眼神迷離。他的眼睛使我恐懼,這是一雙女人的眼睛,絕對是女人的眼睛!我轉身,伸手開門,想從這雙眼睛面前逃走,逃到它們永遠也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卻從背後把我拉住了。 “讓我抱抱你,總要讓一點兒友情留下來吧。” 我硬不下心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他。 他把我緊緊抱住了,沒有激動,沒有顫抖。我已不需提防他的下體,那裡什麼都沒有了。&;nbsp&;nbsp
真的就這麼完了嗎?
倉惶地逃回家中,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陰了一天,這時候有幾絲夕陽露出了臉,稀薄得令人惶惶不安。冬日的這種辰光,殘敗而寂寥,似乎存心把我推向深淵。也許殘敗和寂寥只屬於我,窗外是混亂不堪的聲音和行色匆匆的人流。人類無時無刻不在製造響動,並最終被埋葬在那些響動之中。我關緊窗簾,半躺在沙發上,望著一片死白的天花板,開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我陷入一種無力迴天的困境之中——關於田宇的將來。剛才他做出的蠢事,被他當成去做Gay的最終藉口,這顯然是荒唐的。也許,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剛才的事,不過是個火種,點著了他積聚多年的原始願望而已。這麼多年,他在精神上一直依賴我,最根本的原因,也許就是懼怕自己倒向男人!而我,除了身體是女人的,其它方面和男人幾乎沒有區別。 假如田宇這些年一直和柔順的女孩相處,而不是和我。那麼,她會不會變得更像男人一點?這個假設本身就有點兒幼稚,命運沒有讓他選擇柔順女孩,而是讓他選擇了我——一個女人中的男人。是他的眼睛,具備了一種特異的辨認能力。他把我當成了水,試圖隨時用來澆滅身體裡的詭異火種。可是,糾纏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絕望了。 到底該怎麼定義同性戀者?此刻,我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一些。他們從生物學角度看,是男性或女性個體,而心理卻朝著性別的反方向發展了。既然身心分裂,就必須承受因之而來的痛苦。這也許就是同性戀者與生俱來的、永遠也卸不掉的悲哀。 天黑透時,菸灰缸裡已堆滿菸蒂。我喉嚨發乾,開啟冰箱倒了一杯果汁。剛端起來,手機就響了。一看,竟是小滿。 “我被鎖了半個多月,今天開學註冊,他們才放了我。”她的聲音,澀重而又無助。 半個多月沒聽到小滿的聲音了,我心裡泛上一縷憐憫之情。分手之後,我一直在心理上牴觸她。也許是剛才發生的事,使我寬容了些,小滿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各人的情感,在某個時間段,只能處在某種境界上,任何強求都是不理性的。 “你們家怎麼會這樣?”我問。 “我媽給我介紹個男朋友,我死活不從。她就氣得打了我,我回了手。我爸就把我關了起來。” “是那個美國留學生?” “你怎麼知道?”她很驚訝。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這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可我不願再回憶她媽說過的話。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我現在學生宿舍,東西都收拾好了,想去你那裡住。”她的聲音很小,像在乞求。 “不行!”我立即回絕。 “我們,真的就這麼完了嗎?” “完了。” “你有了新歡,是嗎?”她明顯地激動了起來。 “跑題了。”我說,“根本問題是,再相處下去,只能是兩敗俱傷!” 小滿還要說什麼,我果斷地關掉了手機。&;nbsp&;nbsp
藍玉
心理諮詢所開門的第一天上午,沒有客人。藍玉倒是接了幾個預約電話。 藍玉清瘦,細眉眼,薄嘴唇。不用化妝,五官也很清晰。難得的是她面善,容易使客人接近。她才二十五歲,經歷卻很坎坷,目前的身份應該是個小寡婦。她學的是心理學,成績不錯。但大四那年,她和一個副教授在床上被副教授的妻子逮個正著,致使她沒拿到學士學位。幼稚的初戀破碎之後,她來到了這個城市,做了我的得力助手。 她家境不好,父母沒有養老金,哥哥好吃濫賭。為了養家,她畢業不久就嫁給了一個做橡膠生意的民營企業家。那人文化不如她,卻善良淳樸,把她當成了寶。然而那男人時運不濟,結婚不久,就破了產,最後喝了毒藥。她幾近崩潰,但還是撐過來了。她是個極頑強、極隱忍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非常可敬,也非常稀少。 藍玉在諮詢所的外間辦公,負責安排電話預約、處理上門預約和一般諮詢。 我則在裡間,負責心理諮詢。沒有客人的時候,我總是溫習一下客人的資料,或者閱讀心理學著作。讀本科和研究生期間,我對弗洛伊德不是很感興趣,可做了心理諮詢工作之後才認識到,從實踐方面來說,弗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