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體也變得沉重了,一雙腳像是拖不動。又沿著跑道走了大半圈,她也沒再說什麼。夜已深了,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我狠了狠心,停下腳步,她也停了下來。 “桑子,記住,你們已經別無選擇!” “是的,路都走成了死衚衕。” “障礙是你們自己設的,能越過去,就會豁然開朗的。” “還能越過去嗎?” “你不是最愛巴赫嗎?他第一個妻子就是他堂妹,還生了7個孩子呢!” “哦,”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聲,“巴赫的事,我很少想了。” “你們可以不要孩子,也可以放棄一紙婚約。” “怕小安哥做不到……” “他的壓力比你大,你必須配合他減輕壓力!” 從桑子家回來,我的心像是被人挖了去,整個人一下子空了,飄飄忽忽地無處著陸。如今,桑子的所屬已非常明確——穆安,一個男人,而不是我。她對我的感情雖然超出一般,但終究離愛情還有距離。哪怕只差一個髮絲那麼遠,也是距離。奇蹟永遠是脆弱的、乍現即逝的。上帝把她送到我面前,已經對我特別關照了。我不能貪得無厭,再奢望奇蹟為我所用。 我決定不再主動打攪桑子和穆安,他們這種時候最需要同外界築出高牆。邁出那關鍵性的一步,決不是輕而易舉的,需要假以時日。 獨守著一個個夏日長夜,我被鄧麗君的老歌吸引了。我開始懷舊了,我的心似乎一下子蒼老了。 “春一去卻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不知道何時再有春天的訊息;你一去也沒有留下一字半句,不知道何時再有回來的訊息。我曾在院裡徘徊,樹兒隨風搖弋,片片落花飄零滿地。春天你為什麼來?春天你為什麼去?我瞭解你,我瞭解你,不是無情無意……” 這首歌我翻來覆去地聽了不下百遍,每每聽到“你一去也沒有留下一字半句”,心就會悸動,眼睛就會模糊。我竟有如此敏感多情的一面,認識桑子之前,從沒覺察到。這極端的單相思,簡直有點兒可恥。 春天,以及桑子帶來的華麗的幸福,已經遠去了。也許,也許永遠失去了追回的可能。&;nbsp&;nbsp
用皮帶抽的,傷還沒好……
這天上午,送走一個上門諮詢的客人,也差不多十二點了。我和藍玉坐在外間聊天。兩個人雖常在一起,卻少有好好聊幾句的機會。 “我感覺你這段時間有點兒憔悴,對嗎?”藍玉關切地問。 “你的感覺挺準,這段時間情緒是比較低落。”我苦笑。 “遇到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 “感情上的事?” “不不,我是個粗線條,遇到‘感情’的機會比較少。”我搪塞著。 藍玉垂下眼瞼,輕皺著眉頭,把玩著一隻紅色鉛筆。她是個聰慧的人,但此刻,我不明白她具體在想些什麼。等她再抬起頭時,我看見,她的眉頭已經舒展了。 “前段時間,我哥找了個好女朋友,改邪歸正了,很賣力幫著她做小生意,也不在家裡吃住了。”她說,“我父母都很善良,你總是一個人湊和著吃不好,要不,你在我家開晚飯吧。反正你有車,我們又順路,也方便。”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能麻煩兩位老人。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挺自在的。”我一直不喜歡和人多打世俗的交道。 藍玉有些窘,但沒再堅持。她是有誠意的,可能是下了好久的決心才說出來,遭到拒絕當然不好受。 “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男朋友了。”我找話安慰她。 “不找了!”她突然顯得很不理智。 “什麼意思?” “我找過兩個男人,像是受了兩輩子的苦。一個差一點兒把我害死,另一個被我的苦命剋死了。男人對我來說,已經沒意義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輩子一個人過了?”我相當驚訝。 她搖了搖頭,茫然地望著窗外,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小滿突然出現在門口。我被她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我趕緊起身,迎了上去。她這是第一次來諮詢所找我,我斷定她是來者不善。她是個火爆脾氣,萬一發作,暴露了我的身份,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並沒有這種跡象。她臉色灰白,目光呆滯,好像連發作的力氣也沒有了。我看了她好不會兒,才明白過來,她今天的衣服穿得太彆扭。大熱天的,卻穿著鐵皮似的牛仔褲和一件黑色長袖上衣,連袖口的鈕釦都扣得緊緊的。 藍玉以為是來了諮詢的客人,趕忙倒了杯冰水,遞上來,請小滿坐下說話。 小滿木然地看了藍玉一眼,沒有接杯子。 “我的一個朋友,”我趕緊向藍玉解釋道,“吃飯時間到了,要不,一起去‘課餘時間’吃?” 藍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說她要一個人去食堂吃。 中午的“課餘時間”,客人寥寥無幾。我和小滿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點了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