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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微微笑了笑,覺得有些好笑,卻又忍不住想照著做,所以,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我要開始咯。”康漪萱笑嘻嘻的聲音在小雨的耳邊響著,萱草葉的清香在面前掃過,然後就是將近兩分鐘的沉默。
小雨滿頭問號,想要睜開眼。
“等一下!等一下!就等一下下!”康漪萱的聲音透出些許著急。
小雨微微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康漪萱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好了,睜開眼吧。”
小雨睜開了眼,康漪萱便將一個很大的萱草環套在了他的頸上:“怎麼樣?很好看吧?”
小雨撫摸著萱草環,的確,做得很精細,上面還留著幾朵萱草花,這麼短的時間,這孩子怎麼做出來的?
“哎呀,都是這幾朵花啦,讓我好找,要不早做好了。小雨,你覺得好看麼?”康漪萱笑盈盈地望著小雨,眼中透過一絲期望。
“好看。”
“那你還不開心嗎?”
小雨一愣,好像最先不開心的是她吧,不是他來安慰她的嗎?
康漪萱又笑了起來:“你這什麼表情啊。你要不喜歡還我……”說著就要來搶花環。
小雨一閃身,躲過了康漪萱:“幹什麼?哪有送人家東西又要回去的?”
“呀呀呀,瞧你那小氣樣!不理你了。”康漪萱又坐了下來,那神情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夕陽照在康漪萱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完美的少女晚照圖,小雨看著有點呆了。
康漪萱忽然唱了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小雨呆了一會兒,取下身旁的一片樹葉,放在嘴邊吹了起來,他試了試音,竟然很快也能跟上康漪萱的節奏和歌聲了。
周圍很靜很靜,似乎風也害怕打擾了這段和諧的音樂,只是輕輕滑過,給這幅完美的畫面增添幾分飄逸;蟬也忘了鳴叫,流連在美妙的歌聲當中;鳥兒有些羞澀地停在枝頭,沉浸於音律的起伏當中,不記得自己還要練聲;花花草草也都陶醉其中,搖頭晃腦一副儼然的鑑賞家模樣……
一曲終畢,小雨慢慢將樹葉放了下來,看向康漪萱。
康漪萱竟有些臉紅,猛地站了起來:“我,我要回去了。”
小雨愣了一下,也站了起來:“哦。”
康漪萱又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小雨覺得和康漪萱在一起,這句話都快成口頭禪了。
“沒什麼。感覺你的口頭禪就是‘哦’。走吧。簡叔不見了你,該擔心了。”
“他……會擔心?”
“你別看簡叔一副兇樣,其實他是很好的人。也是個很好的醫生。咱們這裡,許多人都去城裡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簡叔就像他們的……他們的……”康漪萱糾結了一下措辭,“……高階保姆?反正他什麼都懂,這裡十里八地的鄉親們都喜歡他。”
小雨想了想:“他……是不是很特別?”
“特別?可能是吧。我從小就認識他。說來也奇怪,他好像是跟著我們家搬來的。以前好像跟我爸爸的關係還挺好的,不過後來他們吵了一架,就不怎麼來往了。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他還是教了我很多東西……他還說要送我去城裡讀書呢。其實,在我心裡,他更像我爸爸一些。”康漪萱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幸福的表情,“你都不知道,以前小時候,我是說媽媽走了之後,我要是考砸了,試卷都是簡叔給我簽字的;有時候,學校要開家長會,我爸偏又找不著人影,都是簡叔去的。連學校老師都以為簡叔就是我爸爸呢。我們村人少,村裡沒有自己的學校,上學都是要走好遠的路,到週末,簡叔去接我的時間比我爸爸還多……”她忽然黯淡了一下,“可是,他終究只是簡叔,不是我爸爸。”轉而她又很快淡化了這種黯淡,笑道,“不過,我覺得老天對我挺好的,有簡叔,有爸爸……真的很好的,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誒。”
小雨也笑了,是啊,沒什麼不好的,這個時空,他也有姐姐、有弟弟,不止一個,還有兩個;金時空呢,也有兩個那麼好的兄弟,他也很幸福的。
於是兩個滿心幸福感的孩子踏著最後一抹晚霞踏著夏末初秋的落英走向了山下。
下得山來,康漪萱送小雨回醫務所,按她的話說,要是簡叔生氣的話,她還可以解釋的。
診所的門上還掛著鎖,康漪萱笑了:“簡叔還沒回呢。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