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很是奇怪。數日之前,我曾拜訪王子。王子殿下說起了一件事,他自稱自己有一批與安南大臣的書信往來。這些書信就不必我多解釋了吧。陳王子畢竟是正統。安南內部有不少人不服胡氏的統治。只是因為胡氏勢大,不得已而屈從,這些書信關係極大,陳王子之所以向我說起,只是想證明他只要抵達安南,便可立即站穩腳跟。並且希望能夠派出軍馬,護送他回國。”
郝風樓慢悠悠的道:“這些事應當不只我一個人聽說,至於書信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這是陳王子手裡的王牌。可是假如這些書信落在安南的叛臣胡氏的手裡呢?”
“若是落在胡氏手裡,胡氏就可以憑藉著這些書信剷除那些勾結陳王子的‘叛黨’,所以,這些書信對陳王子來說至關重要,對眼下的安南胡氏來說也是價值千金。”
郝風樓說起這些書信的時候,不少人陷入了深思。
顯然這位陳王子一直都在進行遊說,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書信的事不是郝風樓一個人聽了去。
郝風樓繼續道:“此後,陳王子又提及,說是鴻臚寺裡遭了賊,有人潛入他的臥室翻了不少東西。當時我便覺得,這一次失竊十分不簡單,盜賊絕不會只是為錢財而來,因為陳王子說過,雖然屋中被人翻過,可是並沒有失竊什麼,這就說明竊賊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那些書信,可惜,他們沒有找到書信,無功而返。”
郝風樓嘆口氣後又道:“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書信,那麼又是什麼人非要得到這些書信不可呢?就比如我,我乃錦衣衛千戶,這些書信可能對陳王子至關重要,可是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群廢紙罷了,想必在座諸位和我一樣。自然,只有一個人急需得到這些書信,那就是安南的胡氏,當陳王子透露出這個訊息的時候,胡氏在南京的密探和細作得到訊息之後便決定將這些書信弄到手,可是失竊的地點乃是鴻臚寺,諸位想必知道,鴻臚寺防衛森嚴,若是外人想要潛入這裡,並且找到陳王子的臥室偷竊,在翻找之後還要全身而退,比登天還要難。”
“因此,盜竊之人必定就在鴻臚寺之內,他們不但對陳王子知根知底,而且還有著特殊的身份,使他們在鴻臚寺內可以隨意的走動。”郝風樓盯著阮玉,別具深意的道:“換句話來說,其實就是在鴻臚寺裡,潛藏著安南的細作。”
阮玉的臉色如一泓秋水,道:“大人舉一反三,倒是頗為了得。”
郝風樓笑了:“既然有細作混入了鴻臚寺偷竊書信,那麼我便懷疑,這一次東宮的酒宴下毒的人就是這些安南的細作,如此一來,事情可就好辦了,今日在場的人之中,從鴻臚寺來的不過是寧王世子和阮大人,寧王世子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他縱有什麼圖謀,也斷然不可能事先就做好準備,準備好毒藥在這裡下毒。種種的線索串起來之後,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故事,不知大家肯不肯聽。”
阮玉的眼眸已是掠過了一絲驚駭,可是他還是強作鎮定,依舊含笑看著郝風樓。
所有人都已經驚呆了,即便是朱棣,此刻彷彿也陷入這種種玄機之中,一時不能自拔。
郝風樓道:“故事的開始是在安南,安南胡氏窮兵黷武,強徵占城,占城國拼死抵抗,可是最後,在安南的強大兵力面前,卻最終國破家亡。只是占城距離大明山長水遠,大明還矇在鼓裡,正在此時,突然從大明有訊息傳來說是安南的宗室前去了南京,向大明求救,胡氏大為惶恐,生怕大明為此出兵南征,於是便命人偽造占城的國書,並且蓋上了占城的金印,派出自己的心腹假稱是占城國使,以求救的名義趕來了這南京。”
這一次,阮玉的微笑徹底僵住。
郝風樓冷笑道:“這個人的目的其實就是以占城國使的身份接近同病相憐的陳王子,並且伺機刺殺,只要陳王子死了,陳氏宗族血脈徹底斷絕,不但可以安撫安南的人心,同時,大明縱然要為陳氏報仇,可是再沒有為陳氏復國的藉口,到時安南人必定拼死抵抗大明的‘侵略’。可是當這個細作以占城使節的名義抵達南京之後卻沒有急著動手,因為他聽到傳言,說是陳王子手裡有許多安南大臣的書信,若是能拿到這些書信,則可以揪出安南國內部那些蛇鼠兩端的文臣武將,於是這位占城國使便改了主意,他開始採取各種手段,去想盡辦法,要將這些書信弄到手。可是當我前去陳王子那裡拜訪的時候,安南國使立即警覺起來,因為我的身份乃是錦衣衛千戶,這位國使誤以為自己的事引起了朝廷的懷疑,所以當我與陳王子談笑之時,國使也前來拜訪,他自然是想探一探我的底細,在談笑之間,陳王子提起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