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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急敗壞的上門,少不得和自己磋商解決之道,可是現在。這位殿下居然憋得住,顯然,趙王意識到。這是有人有的放矢,這個節骨眼,他的一舉一動,必定都受人關注。貿然來見郝風樓。只會授人以柄,前腳到這兒來,後腳就有人跑去宮中傳話,因而,這一次,不但要解決危機,而且還需要與郝風樓保持某種默契。

趙王殿下已經飛快成長了,成長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這讓郝風樓都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郝風樓顯得還算鎮定。坐在北鎮撫司的公房裡,尋找著各種的蛛絲馬跡。再將這一個個不尋常的東西串聯起來,最後得出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領頭的是象山學堂的大儒……”郝風樓眯著眼,手中拿著一份奏報,那微微眯起的眼線掠過一絲疑慮。

有諒山巨賈們的贊助,陳學的大儒和生員,往往財力不菲,他們在各處大肆修建學堂,又透過諸多閩粵、桂湘等地的官場人脈,取得授業的資格,甚至一些地方官員,亦是大開方便之門,究其原因,無非是這些地方官員,在諒山也有自己的利益。

在諒山,有一種專門的掮客,他們以同鄉為紐帶,為人牽線搭橋,某某官的小舅子或是族親往往都是他們攻堅的物件,許多商賈都願意與這樣的官眷打交道,而這些官眷,亦是希望自己的權利能尋租出去,於是一拍即合,大家表面上,雖然還是滿口之乎者也,背地裡,早就勾搭一塊了。

陳學能昌盛,其實和這有很大的關係,細細梳理下來,無非就是巨賈豪門——陳學儒生——掮客——官眷——地方親民官吏。這總總的人,有各自不同的角色,可是卻因為同一個利益,站在了一起。

而現在,終於是攤牌的時候了。

郝風樓最後,將所有的關係梳理了下來,緊接著,便開始尋找剋制之道了。

其實他非常明白,偽學不偽學,根本的問題不在於這陳學的言論有多驚世駭俗,而在於天子,當今天子,很有自己的主見,正如那些掮客、那些巨賈、那些陳學儒生一樣,他們的利益在那裡,所以他們的屁股,自然而然的也就選擇在了那裡,根本的問題就在於,天子的利益是什麼。

郝風樓眯著眼,不禁在思量。

而這時候,最新的訊息又到了。

周司吏一點都不敢怠慢,作為郝風樓的心腹,他知道的事,遠遠比其他人要多的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這件事,可能牽涉到趙王,最後也可能株連到郝大人,趙王沒了,郝大人若是也完了,他這個司吏,怕也完蛋了。

許多事,本就是休慼相關,周司吏自認自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可是神仙打架,即便是餘波,也可教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他急匆匆的進來,合上了門,錦衣衛的出身,讓他顯得格外的謹慎,看了郝風樓一眼之後,他從容不迫的道:“大人,最時新的訊息,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瑛會同右都御史吳中彈劾刑部尚書周力帆無所作為,昏聵無能,奏書已遞進了內閣……”

郝風樓手撫著案牘,眼眸一閃:“好大的架勢。”

這個架勢確實是大,這一來,便押上了都察院的兩個巨頭。無論是陳瑛還是吳中,這兩個傢伙都不是小角色,地位崇高,而且這兩個傢伙,偏偏還深受宮中寵幸,尤其是那陳瑛,自從永樂任用他為左都御史之後,他掌管都察院,彈劾了許多勳貴,不少人,都被他整死。當然,其實陳瑛的職責和郝風樓大體相當,都是天子剪除一些大臣的工具,可問題在於,錦衣衛是按差辦事,上頭有吩咐,大家才去做。這位陳大人卻不一樣,他卻是將折騰當成了自己的喜好,不但擅長痛打落水狗,還特別能戰鬥,每日揣摩天子心意,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以往的時候,整人往往是徐徐圖之,先是讓一個小御使先動手,之後再層層加碼,可是似今日這般,直接就兩座大山壓過來,不給任何喘息空間的,卻是難以預料。

說穿了,似陳瑛和吳中這號人,無非就是玩期貨的高手,他們要玩的,就是一個預期而已,太子遲早要登基,現在不趁此機會,給太子殿下賣個好,更待何時,這從龍之功,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自己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

“大人,依學生看……”周司吏踟躇著道:“現在這朝野,雖是陳學的事議論紛紛,可是都察院動手,竟是先從刑部入手,似乎……別有用意。”

郝風樓微微一笑,道:“當然,先彈劾周力帆昏聵無能,周力帆為何昏聵無能,無非是廣西的事處置失當而已,這就是拔蘿蔔,先把蘿蔔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