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假若陛下不承認這是偽學,那麼豈不是等於真要遷都去北京,須知這金陵花花世界,氣候宜人,又是何等繁華,反觀那北京城,乃是苦寒之地,距離各處關隘不過百里而已,一旦發生像上次北京保衛戰的事,稍有閃失,就可能萬劫不復,這陳學是要將天子置身於險地,是棄君王的安危於不顧,這皇上會輕饒他們麼?
吳涵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不少人立即明白了吳涵的意思,於是眾人紛紛七嘴八舌起來:“這真是膽大包天,此為不忠不義也。”
“此等惡行惡狀,朝廷豈能相容,前有鼓動生員茲事,現在又說此等大逆不道之言,理當查禁,捉拿犯事人等,焚燬偽書,唯有如此,方能以正視聽。”
“陛下聖明,必會聖裁……”
那周力帆一開始聽了郝風樓的晨辯,心裡倒是燃起一絲期望,他見郝風樓臨危不懼,甚或是底氣十足,心裡不禁嘀咕,或許,自己真能指望到郝風樓也是未必,可是當這吳涵的言論出來,他臉色頓時慘白,差一點沒噗通一下癱倒於地。
這……分明是擠兌天子啊,天子是這麼能擠兌的麼,這不是欺君麼?
奉天殿中,除了天子和郝風樓只有一人保持著冷靜,他就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冷的看待著眼前的一幕,這個人就是楊士奇。楊士奇眯著眼,去看郝風樓,他有一種感覺,郝風樓要破局了。
北京……為什麼是北京……當那吳涵念出北京的時候,楊士奇就冒出這個疑問,按理來說,那陳學和郝風樓息息相關,以郝風樓的謹慎,絕不可能不對這陳學的言論予以控制,大明本就是以言治罪的地方,而那錦衣衛的主要職責更是查妖言之事,郝風樓這錦衣衛指揮使若是在陳學的言論上授人以柄那才怪了,既然如此,這郝風樓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破綻。
除非……
楊士奇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除非這郝風樓察覺到了什麼,北京,北京,這北京乃是龍興之地,楊士奇曾隨朱棣去過北京,深知天子對北京的感情,那麼……陛下這是要遷都麼?
楊士奇倒吸一口冷氣,他明白,這是一個陷阱,可笑的是,那吳涵自詡聰明,明明掉進了陷阱裡,竟還並沒有察覺,反而自鳴得意,以為自己尋到了什麼尚方寶劍。
“好深的心機,好厲害的手段。”楊士奇心裡發出一句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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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一擊致命
眼看這吳涵咄咄逼人,大臣們也以為尋到了漏洞,一時激動萬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那金殿上的朱棣身上。
朱棣一直面無表情,只是聽到那“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話時,不由渾身一震,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郝風樓一眼。
那吳涵和大臣們或許覺得,這句話大大的損害了天子的利益,可是他們似乎忘了,當今天子,非比尋常。
朱棣想要遷都,這個念頭自萌發開始,便開始無可遏制的瘋狂滋生,可是朱棣也是有苦難言,一方面,他心知久在金陵的文武百官是絕不願意跟自己去北京,到時必定遭致一致的反對,因而朱棣一直沒有輕舉妄動,他心裡明白,這件事很難,難如登天。
遷都對於朱棣來說,既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政治的現實。他厭惡金陵,厭惡那繁華如織的,燈火輝煌的金陵,他喜歡那漫天飛雪的北京城。同時他也清晰的明白,文武百官在這金陵樹大根深,盤根錯節,自己固然是大刀闊斧,可是許多時候,他都有一種無力感,這種牽扯他的氣力總是讓他舉步維艱。
他必須遷都,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願立即表露自己的心跡。
可是現在,朱棣卻知道,此時不得不表態了。
現在陳學提出了這個口號,而大臣借題發揮,假若這時,朱棣將陳學欽定為偽學,那麼就等於從此之後。這遷都之事怕是斷絕了所有希望了。因為這偽學的歪理邪說,堂堂天子,豈可草率提出。反而。一旦預設了陳學的存在,將來或許可以……
朱棣此時,反而有些猶豫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面臨了兩難的選擇,要嘛順應大臣們的意思,卻要斷絕遷都的念頭。可是這陳學確實有些膽大包天,居然鼓動生員毆打提學。卻放出這麼多的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