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那些讀書人,有的性格剛烈的倒是願留下來,也有人起意,無論是名士還是大儒,都曉得亂世裡自己這些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會遭遇什麼,所以走的也是不少。
最堅決的自然是商賈,這些商賈可都是見過世面的,十有**的人都去過諒山,他們和豪族相比更加輕鬆一些,畢竟沒有什麼土地,只要收拾了細軟,說動身就可動身,而諒山那邊,說不準還更如魚得水,手裡有銀子,哪裡不可以做買賣?這群人是最現實的,坐在寶山之上,當然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危險的境地,若是朝廷勝了,那些個官軍或許不會勒索豪族,畢竟豪族和士紳人家,多少還有一些影響力,那麼少不得就要把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至於叛軍來了,或許也不會動士紳和豪族,畢竟這樣做,極有可能失去人心,可是對他們這些商賈,就絕不會有任何的客氣。
所以,商賈們只用了兩天功夫,就已整裝待發。
而本地的知府、縣令卻也跺腳,現在情況不明,你們就逃了,這不是添亂嗎?不是故意要鬧得人心惶惶?只是這些人卻是沒有法子,眼下他們的注意力本就放在亂黨上,對這些人倒不敢像平時那樣盛氣凌人了,若是連這些人都逼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更何況這是祿州侯的意思,你能奈何?雖說郝家在廟堂之上名聲並不好,可是要收拾你一個縣令和知府卻是跟玩兒一樣,沒必要為了這個和郝家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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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豪門
到了三日之後,一大清早,烏壓壓的人便已在東門匯聚了。
清化府的府城規模不小,雖然比不上大明的省城,可是作為安南第二大城市,亦有城門五座,門樓亦是氣派無比。
其實除了受邀的名士、儒生、士紳、商賈之外,還有他們的家眷,他們的僕役,甚至是車伕、護衛人等,單單這清化府就足有近萬人,那一輛輛大車都裝得滿當當的,單單大車就有數千之多,裡頭到底堆積了多少東西,那麼也只有天知道了。
天還沒亮,眾人就已經攜家帶口來了,相互寒暄,偶有認識的不免相互作揖,不過大家的臉色並不太好,也不見有人歡欣鼓舞,背井離鄉,將老祖宗的土地和宗祠留在這裡,終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至於到了諒山,雖說會有照拂,可是到時到底是什麼光景,又有誰知道?
所有人都有幾分茫然,還帶著幾分顧慮,即便是黎洪也是如此。
昨日的時候,他還迫不及待,希望帶著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今兒大清早便帶了男丁去了祠堂拜祭先祖,叫人收拾了祖宗的靈位啟程。
他的心情卻是猛地低落下來,即便知道去了諒山會有善待,黎家攜帶的數萬真金白銀,還有諸多值錢的字畫和銀器到了諒山,繼續如他的祖先一樣衣食無憂,可是他望著這座老舊的城市,看著斑駁的城牆,還有那已是脫了漆的城門。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人群之中隱隱傳來幾聲女人的慟哭,接著便有男人的聲音道:“哭個什麼,嚎喪嗎?念著這兒有什麼好。還記得阮補之亂嗎?那時候,死了多少人?現在咱們是去避難,你卻哭什麼?女人家就知道如此,一路上若是這樣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像什麼話?”
那哭聲立即輕了。
呵斥她的男人,臉色卻依舊是陰沉。他雖是說得振振有詞,可是大道理是一回事,真要背井離鄉又是另一回事。
緊接著。終於有人來了。
來人騎著快馬並沒有揹著火銃,而是腰間插著一柄直刀,穿著魚服,總計三人。他們旋風一般到了這裡。落下馬來,為首一個快步上前,與湊上來的人抱了個拳,道:“讓諸位久候了,卑下奉祿州侯之命前來護送諸位北上,諸位可準備好了嗎?時間緊迫,就不點卯了,料來不會有人混雜進來。我等立即出發,速速動身吧。”
眾人見了來人。不由放了一些心,紛紛客氣道:“多謝將軍。”
其實這人哪裡是什麼將軍,不過是火銃隊裡的一個尋常火銃手,火銃隊總計出動了一百多人,分發各地,名義上是護送大家北上,以防沿途的宵小或是叛賊,其實這不過是個藉口,他們身上帶著祿州侯的印信,請沿途關卡的兵丁高抬貴手,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公文,都可以以備不時之需。
浩浩蕩蕩的人群已經開始起程了,無數輛大車在人群的擁簇下,徐徐沿著大明新修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