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言其事。”
解縉聽了他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捧了一句:“夏公高義,讓人佩服。”旋即便躲到一邊清閒去了。
卻還真是用不了多久便有訊息傳來,有人道:“郝風樓出宮了。”
“出宮了……就這樣出宮了?”
解縉在值房裡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恍若未覺,不以為意。手裡拿著一份奏書,神色恬然。
其他幾個見解縉沒有舉動,便也做出一副耐心的樣子。一個個緘默。
那夏元吉倒是差點跳起來:“出宮?陛下難道沒有苛責一句嗎?”
來人道:“倒是安慰了幾句,似乎……是讓郝風樓造船……”
夏元吉一聽,又是差點吐血。
倒是值房裡的解縉突然來了興趣,提筆擬票的時候。手不由微微一頓。那眸子中掠過了一絲疑竇。
夏元吉便問:“造船?他一個錦衣衛造什麼船?”
“似乎是說,那郝風樓向陛下保證,要督造船隻……”
夏元吉冷冷笑道:“看來這是想拿朝廷的銀子去胡鬧了。”
來人卻是道:“說是不費朝廷一個銅錢。”
夏元吉不由抽了口涼氣,一時震住了,卻還是忍不住道:“無非是討好賣乖而已。這造船沒有四五年功夫也是不成的,到時候說不準又是一番說辭。”
這來人卻是道:“大人,好像是郝大人向陛下懇請了一年之期,說是一年之內便可收到奇效。”
“一年?”夏元吉還沒做聲。一旁的工部尚書宋禮倒是不免嗤笑起來,搖頭晃腦地道:“且不說別的。就說這船料吧,不暴曬個三年,拿什麼來造船?此子對造船可謂一竅不通,偏偏還要主動請纓,徒惹笑話。”
那解縉一直支著耳朵聽,此時突然心念一動,便從值房中出來,眾人紛紛給他作揖見禮。
解縉道:“方才宋部堂所言,老夫也有耳聞,若是船料不經暴曬,下水便容易腐爛,用不了多久,這船體便要受損,不過會不會是海防那邊早就儲存了曬乾的船料?”
宋禮捋須道:“並非沒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以老夫之見,這安南即便有儲存的船料,怕也不會多,安南造的船畢竟有限,和咱們天朝比起來,高下立判,即便是他們儲存了,怕也都只是尋常船隻的船料,似福船、寶船那等巨大所制的船料,他們儲存了也是無用。”
解縉便忍不住道:“這是不是說,在安南那邊儲存了船料,而這些船料只能用於尋常船隻,只能造一般的客船?”
宋禮頜首點頭道:“正是。”
解縉眯著眼道:“如此說來,老夫便明白了。”他頓了頓,才接著道:“郝風樓主動請纓,一方面是想脫罪,其二嘛,無非是討好賣乖而已。所以先立個軍令狀,聲稱要造船,因此在一年之內倒是能造出不少海船來,只不過嘛,這些海船未免顯得小家子氣,到時候多半就是尋常的海船,只是他既然把船獻上,陛下能說什麼?雖然這些船,陛下不滿意,甚至咱們朝廷覺得小家子氣,可是終究人家也是一番苦心,算是他們郝家的一片心意,這個時候,陛下還會苛責他嗎?”
解縉一番解釋,便說得通了。許多人聽罷,不由心中一凜,暗歎高明。
這姓郝的還真是厲害,犯下這麼大的事,卻是一副願為君父分憂的姿態懇請造船,按人情來說,即便將來他造出的是什麼船,陛下都不會為之動怒,畢竟人家可是闔家之力,花費無數‘心血’獻上的大禮,伸手不打笑臉人,陛下能說什麼?
況且一年半載之後,陛下對今日的事,怒氣早就消了,今日的事固然是大,可是堂堂天子不可能永遠為這事兒耿耿於懷,到了那時,郝家只要‘獻禮’,無論朝廷滿意不滿意,一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也算是得了。
夏元吉聽得唏噓,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奸臣賊子,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心機。”
解縉卻是莞爾一笑道:“夏部堂勿憂。你這樣一說,老夫倒是想起了,聽說泉州市舶司那邊偶有大食海船越洋而來,此事可是有的吧?”
夏元吉道:“這倒是略有耳聞。”
解縉又道:“又聞這大食人造船頗為犀利,其手段不在我大明之下,他們造的船,有的長可達三十餘丈,可容數百人於船上行走,這……也是有的嗎?”
偏偏工部尚書宋禮便是福建人,聽了之後,卻是道:“老夫也曾去過泉州,這……倒是真有耳聞,大食人最善買賣,行船四海,融匯東西,那些大食商人對這航海可謂是瞭若指掌,老夫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