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指尖在虛空中書了義子二字。
閆恆和這幕友早有默契,經他一提醒,頓時明悟,這郝風樓……乃是宮中義子,他說只拜父母和天地,父母既有授以身體髮膚的血親,也有那宮中的父母,這是提醒自己,郝風樓的身份有些敏感,沒必要在這下跪上頭糾纏。
閆恆只得咳嗽一聲,繼續道:“郝風樓,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郝風樓就這樣站著,既不跪拜,也沒人給他搬椅子來坐,因此這欽犯反而是居高臨下地去看審案的官員,那御使覺得這樣不妥當,反而助長了郝風樓的氣焰,便突然插話聲:“還是給郝僉事來個凳子,坐下回話。”
幾個差役拿了凳子來,郝風樓也不客氣,大剌剌地坐下,回答道:“卑下不通刑名,到底所犯何事,卻也知之不詳。”
這顯然是裝傻了。
閆恆只是冷笑連連,道:“那好,本官慢慢道來。”他故意頓了頓,想要加深自己的氣勢,隨即道:“經查,永樂三年一月十九子時三刻時分,你召集部眾,先是焚燬升龍相國寺,寺中尚有大明的朝廷命官,如徵夷將軍張輔,遊擊將軍鄧昌人等,本官要問,此事你要抵賴嗎?”
郝風樓道:“確有其事。”
閆恆想不到郝風樓居然如此的痛快,倒是微微的愕然了一下。
其實在羅織罪狀之前,閆恆為此沒少費功夫,他不是傻子,你羅列了罪狀,對方未必肯認,這樣的人犯又不能嚴刑逼供,那麼就必須在對方的言辭之中找出破綻,並且進行多方舉證,使對方無從抵賴。
因此這幾天來,他找了許多安南來的諸多訊息來相互考證,和幾個堂官廢寢忘食,每日都在討論案情。
誰知,自己下了這麼多功夫,對方居然沒有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