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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黃門奉旨過來,道:“解公,陛下有旨,請解公與諸內閣大臣一道入暖閣覲見。”

“哦?不知所為何事?”解縉抬眸,風淡雲輕。

這黃門道:“事涉漢王。”

在此之前,大家就預料到陛下要召見,終究漢王這麼大的事,確實該有個交代了,總不能這麼一直含糊下去。

解縉不敢怠慢,連忙與大家一同抵暖閣,進了暖閣,卻是發現這兒早有人到了。

天子臉色蒼白,彷彿幾日之間,蒼老了許多歲,整個人顯得有幾分沮喪,當今天子,一向龍精虎猛,只是今日,卻很是無精打采,讓人只一看,便曉得近來發生的事,已經耗去了天子太多的心思。

天子的左手位置,正是太子朱高熾,朱高熾一臉沮喪,顯得有幾分不可置信,滿帶著吃驚,只是抿著嘴,不發一言。

值得一提的是,在太子身邊,卻是大家的老熟人楊士奇,楊士奇不知什麼時候已從詔獄裡放出來,欠身坐在這裡。

楊士奇的對面,就是郝風樓了,郝風樓既沒有太子的沮喪,也沒有楊士奇的謹慎,從外表上,沒有什麼異樣,出奇的平靜,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家見過了禮,朱棣顯得有那麼幾分無力,道:“不必多理了,朕請大家來,是有一件事要相商,其實朕不必說,想來你們也已經有了耳聞,大家都說說,說說看吧,這漢王,理當如何處置,大家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眾人默然,誰也沒有說話。

朱棣見狀,竟是苦笑,平添了幾許白髮的他只得嘆口氣,道:“怎麼,都不肯說?既然不說,那麼朕就先拋磚引玉。”

“朕呢,有個兒子,為人甚是乖張,仗著朕的恩寵,平時呢,囂張跋扈,朕從前只是想,他是天潢貴胄,跋扈一些,倒也無妨,因此多有縱容,只是想不到,他膽大包天,竟然私藏金刀、龍袍,事發之後,朕本指望他能幡然悔悟,立即趕回京師請罪,可是誰知,這孽子更加狗急跳牆,竟然妄圖在北平舉事?他想做什麼?想要謀反麼?這樣的人,朕若是不處置,如何以儆效尤,又如何,讓後世的臣子,謹記著臣子的本份?”

說來也是好笑,漢王處處效仿天子,竟連這靖難也學了去,偏偏這漢王什麼都可以學,這個卻是萬萬不能學的,朱棣的臉色,冷若寒霜,並無半分惻隱,目露出兇光:“朕請諸卿來,就是要問一句話,如何懲處,方能服眾?諸卿不必疑慮,大可以暢所欲言。”

話說到這份上,大家已經非要說幾句話不可了。

太子朱高熾眼睛紅腫,期期艾艾的道:“父……父皇……此事尚可商榷,不妨等漢王入京之後,父皇問他緣由,且問他有什麼冤屈……”

朱棣大怒,怒斥道:“冤屈?他能有什麼冤屈?事實如此,鐵證如山,還能有什麼冤屈?你是太子,他要謀反,謀的是朕的君位,難道謀的就不是你的儲君之位麼?他要做李世民,朕是李淵,尚可以做太上皇,你這李建成,還有你那遠在嶺南的臣弟,還能活麼?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啊,你身為儲君,豈可有此婦人之仁,豈可……如此不分好壞,大丈夫當斷則斷,否則遲早有一日養虎為患,這些道理,你不明白麼?朕讓你多讀書,不是讓你學那些腐儒扭扭捏捏,是要讓你明白道理……”

朱高熾‘嚇’得臉色煞白,踟躕道:“父皇教誨,兒臣銘記於心。”

朱棣看向解縉:“解卿怎麼說?”

解縉沉吟道:“陛下,其實太子如此,也是顧念兄弟之情,臣斗膽以為,陛下不必過於苛責,茲事體大,確實還是小心為妙,微臣也是建議,從長計議為妙。”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這太子和解縉,早已將漢王恨之入骨,誰知道這時候他們反而開始為漢王開脫了。

當然,他們如此假惺惺的開脫,只是為了避嫌,太子終究是漢王的兄弟,說出這些話,才最是妥當。

郝風樓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便想笑,因為他知道,這太子和解縉能如此淡定,是因為必定會有人跳出來反駁他們的觀點,這個人……就是楊士奇。

郝風樓情不自禁的將目光落在楊士奇身上,似乎期待著楊士奇說些什麼。

果然,接下來楊士奇便發話了,楊士奇正色道:“荒謬,越是茲事體大,就更該嚴懲,若是左一個從長計議,又一個有待商榷下去,事情拖得越久,反而會引發不安,解公之言,楊某恕難苟同,反而以為陛下所言甚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歷朝歷代,有多少這樣的事?現在漢王反跡已露,若非及早察覺,屆時不免要生靈塗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