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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少爺、少夫人出來嗎?衛將軍都來那麼久了,怎麼還沒見到人?”

“少夫人身子不適……”

“什麼?我是怎麼交代的?就算只剩一口氣也得給我爬出來招呼貴客,衛將軍是何等人物,豈容你們怠慢!”

“杜尚書不必費心,我不是來飲酒作樂的——”衛少央試著想說什麼。

“不費心、不費心!”一面陪著笑,一轉身,板著臉訓斥:“站著發什麼愣,還不快去!”

“杜——”婢女已領命而去,而稍早前撥弄琴絃的那雙纖美柔荑已為他斟了滿杯水酒。

“衛將軍,翎兒敬您——”這女子,國色天香,顧盼間嫵媚生姿,投足間暗香襲人,那雲袖翩翮、水眸含情,教人光瞧便要醉了……

她還是清白之身,不曾伺候過男人,但若物件是眼前這英朗偉岸的男子,她願意……

杜尚書一面悄悄審視衛少央的反應。

翎兒在府裡養的這班歌妓中,才貌堪稱一絕,早先曾是名動京城的青樓名伶,還是個清倌,砸下萬把銀錢將她買回,連唯一的獨生愛子垂涎美貌已久都碰不得,本想過些時候收為寵妾,但若是衛少央看上眼,他忍著皮痛肉痛心痛,也會將翎兒雙手奉上!

莫說寵妾,就算是髮妻,他都能送上去陪他睡!

誰教人家權傾朝野呢?為了仕途前程,這點小小的犧牲算什麼?

“爹,你這麼急著把我找回來做什麼?我和朋友飲酒看戲,正在興頭上呢……”遠遠地,一名年輕男子走來,邊走邊嘀咕抱怨。

“放肆!還不快見過衛將軍——”杜尚書一喝,使了個眼色,那杜家公子醒悟過來,連連行禮。

“啊!不知衛將軍親臨寒舍——映宛,還不快過來!”男子突然朝他後頭喊話,他正推拒翎兒斟來的酒杯,順勢拾眼一瞥——

那女子低斂著眼眉,長髮如瀑般散落肩,半掩住麗容,看似倉促間被拉離寢房,衣裳單薄得禁不住寒風吹拂。

男子探手將她扯到眼前,動作稱不上濃情蜜意,她一陣踉蹌,撞上桌角——

哐啷!

酒杯掉落桌面,撞擊出清脆聲響,沒人來得及看清怎麼一回事,她已落入一堵寬大的懷抱。

好暖。

她怔了怔,回過神來,仰眸對上一雙俯視著她的深瞳。

耳邊,傳來濁重的喘息、胸口如擂般的跳動,她甚至能感受,激越的血液流竄——他的手在抖!

她蹙了蹙眉,不解。“你?”

衛少央張了張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響。

她一站穩,端莊地攏了攏衣襟,退離到夫婿身後,安靜佇立。

是了,她是名門千金,永遠雍容得宜——

“瞧瞧你這是什麼模樣,有貴客來也不曉得打扮打扮,豈不失禮於衛將軍?”杜尚書之子——她的夫婿正低聲數落著,而後恭謹致歉。“衛將軍,賤內不懂禮數,切莫見怪。”

賤內,他說。

這年頭都是這樣的,女子地位輕賤,在夫家永遠只能當個沒有聲音的陪襯,襯著夫婿的風光得志。

女子皆是如此,他不該意外,女子皆是如此——

但,該死的!她不該是如此,她的夫婿,不該是世俗男子!

她該擁有最好的,被珍視疼寵,視為今生唯一的摯愛,心頭的一塊肉——

他忽然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她病了!你們沒發現嗎?”

話一衝出口,杜尚書錯愕,杜天麟錯愕,連梅映宛都錯愕不已地望向他。

他知道不該,這話不適宜由他來說,但他無法控制自己,他知道她病了,打從方才扶住她,觸到她過高的體溫時便發現了,她的氣色不佳,單薄身軀就像他寢房前栽種的那株白梅,朵朵在枝頭飄搖欲墜,化為春泥。

他心口揪緊得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坐。”她看起來,像是快要站不住了,將她安置好,塞來銀箸,問:“用過晚膳了嗎?大夫呢?有沒有看過?誰幫你煎藥?婢女怎沒在身邊照料?是風寒還是什麼原因?有弄清楚嗎?還是我另外再請個大夫?宮裡的御醫我有認識幾個,要不要我——”

梅映宛蹙眉,不自在地旋動細腕,他這才留意到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對不住——”他連忙收手退開。

“不敢勞煩衛將軍費心。”梅映宛微微蹙眉,聲音仍是淡淡的,但能隱約瞧出她眉心之間壓抑的不悅。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