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人之處,
竟讓紀紅書瞧上眼了?
正疑思間,見紀紅書忽轉向富春子,叫了一聲:“道長!”
富春子雖在一旁側聽,卻微眯著眼,似乎正沉於“神定”,這也是修道者常
見的毛病。
他聽紀紅書叫喚,眸中神光一醒,灼而生亮,應聲道:“雀使有何指教?”
“可惜!”紀紅書似笑非笑:“今日機會難得,本可拿住羅侍衛,逼怨憎會
現身,我們便可化被動為主動,卻不知道長為何不盡全力,讓那逆徒逃去?”
“雀使高看貧道了,”富春子唇邊凝笑:“貧道就這點能耐,全用上了,留
不住人,如之奈何?”
“是麼?”紀紅書顯然不信。
“不過,我也留了道暗符於羅侍衛身上,我們或可籍此追到怨憎會的蹤跡!”
說著,富春子晃了晃拂塵,也不知是否指方才射出拂塵絲,便是他佈下“暗符”
之舉。
“道長失算了!”紀紅書臉上變色,道:“本教隱侍者最擅甩脫追蹤,羅侍
衛又向來謹慎,只怕你的算計要落空!”
富春子聽了,略一皺眉,旋即閉目“神定”,不一時,睜開眼來,神色大變,
望向廳口。
眾人不知所為何事,也扭頭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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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喵”了一聲叫,一隻花貓從院中的矮牆上躍下,隨即一件道袍飄落地
面,那花貓“喵、喵!”地叫了幾聲,又回頭叼起道袍一角,在那拖拽玩耍。
紀紅書愣看半晌,驀地“噗嗤”一聲,破容出笑。霍錦兒道:“府中禽畜俱
亡,這貓顯然是以役物術驅來的,那件道袍——”
“暗符在道袍上!”富春子容色甚為難看。
一名執事模樣的中年道士,轉過身,低聲傳告同伴:“吩咐眾人,往後巡府
之人,連貓犬也不得放入!”
“敵暗我明,靜等不是辦法,而今之計……”紀紅書緩緩道:“唯有以事相
激,逼那怨憎會現身!”
賈府一方,高手俱在,而怨憎會只羅侍衛一人,廳中一場激鬥,卻死傷了多
名道士與侍從,胡九也內傷不輕,幸得宋恣及時救治,得保不身殘功廢,但半月
之內,休想運功行走了。
這頭一仗,算是徹底慘敗虧輸,眾人面上無光,商議了應敵對策後,便各自
回歇宿之處。
為便賈妃降尊居停,府內本專闢有一個大院待駕,雀使等人此前隨行時,向
來與賈妃同住那個院子,如今賈妃一去,雀使及隨後趕來的門下眾人卻不便越禮
鳩佔,恰好棋娘不在,便全都住進了棋娘院中。東府一行,卻在我院中騰出兩間
房,僅別男女,男房擠雖擠了點,也還湊合,眾人寧願擠在我院中,也不願於別
處安置,我的小院,在賈府倒自成一番天地。
“恭喜少主,這麼快又再次做新郎!”
“可惜,這次婚儀由賈似道操辦,賈似道向來小氣,這回收的禮金,大約是
不能落入東府囊中了!”
客房自有僕從丫鬟收拾,宋恣與京東人語東府幾下放下簡單的行裝後,便探
頭探腦,走到我房中說話。霍錦兒不知是否因方才廳中與我的尷尬接觸,留在客
房,侍侯受傷的胡九,並沒有跟來。
聽了宋恣與京東人語兩人的道喜,我咬牙苦笑,紀紅書所謂的“以事相激”,
就是立即著手操辦我與陸小漁的婚事。怨憎會欲令賈府悽惶難安,我們偏將賈府
上下,鬧得喜氣洋洋。
怨憎會瞧不過眼時,自然現身破壞,那麼敵方由暗轉明,眾人周密佈置之下,
可趁機破之。
換而言之,怨憎會若是忍住不動,任由賈府鬧騰,那我方士氣提振,敵方幽
悶於心,也算是敵方輸了一陣。
我所暗歎者,為的是陸小漁。小漁一心想要一次堂堂正正的婚儀,沒想到婚
事最後還是要被他人利用。況且敵仇窺視下,婚儀鬧得再歡,那也是表面文章,
閤府上下,究竟會有幾人是內心真正的喜樂,可想而知。
以陸小漁的明事知禮,雖知其中另有曲折,又與私願相違,也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