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見此氣得不行,大家為你老朱家赴湯蹈火,身為太祖後人,卻此般做派,著實讓人寒心,這為他心上鋪上了一層陰霾。
趙應元卻不管這些,他只是要個名分,管你衡王願不願意,不來與他奪權更好。
多日所見,也讓王彥多少看清趙應元的軍閥本性,可是為了山東抗清的大業,也為了夢中的畫面不會出現,他還是必須為其出謀劃策,一定要將清軍擋下來。
一晃十幾日過去,趙軍自攻下青州後,除了將滯留於外的老弱接回,就沒了新的動作。
這倒不是趙應元不想作為,而是實力有限,他不過四五百可戰之兵,收降城內清兵後也不過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且新降之兵多於老卒,軍中不穩,他根本不敢有所行動。
這日王彥正帶人清點青州府庫,卻突然有人來報,說是趙應元緊急招他回去。
王彥便放下手上的事情,隨著來人迅速回到州衙,卻見趙應元與揚王休一臉陰沉的端坐在前,他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八月十日楊王休南下,尋李化熙商討歸順大明,乞要援兵之事。八月十四日,趙應元與王彥詐取青州,誅殺王鰲永。今日是八月二十九日,楊王休歷經十九天時間,才返回青州。
這些日子以來,趙應元一直春風得意,如果事態進展順利,二人不會這般臉色,難道南方諸臣真的要坐視山東淪喪。
“士衡既然到了,那揚大人就將事態說於他聽聽吧!”待王彥進來,讓其座定後,趙應元陰沉著臉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果然如同趙將軍所言。”揚王休亦是面色沉重,慢慢的將此次南下發生的事道了出來。“我八月二十日遇李化熙,言明歸降之事,乞要援兵不得,隨於八月二十二尋史都師於江北,苦苦哀求,亦不得支援。南方諸臣奉行聯虜平寇之策,怕得罪清庭,根本不會支援山東!“說道這裡,楊王休捶胸頓足,痛心疾首,“我等已成棄民矣。”
“什麼?聯虜平寇?”王彥大驚失色,心中猛然冒起一陣邪火。“腐儒誤國!宋朝之諫猶在眼前,諸臣如此,豈不是坐看國土淪喪!他們不怕千夫所指嗎?”
自弘光登極,史公督師,山東之民無不踴躍思郊,南望王師,如盼時雨。而南方君臣卻以大順為賊,視清方為友,不顧民族大義,頓兵不進,千里河山拱手相讓,陷遺民於胡塵,卻自以為得計,能夠坐山觀虎鬥,能夠避免引火燒身,一味退讓,實在愚不可及。
“唉!我也沒有想到,南方諸臣,目光如此短淺,如此迂腐。”揚王休一聲長嘆,三人不由得陷入沉默。
片刻後趙應元才開口道:“事已至此,本將前無所依,後無所憑,只靠營中孤軍,恐難以面對清庭反撲,二位可有教我啊?”
趙軍佔領青州後,雖然擴充了不少實力,可一旦清兵南下,就憑手中一千多人馬,無論如何也沒有保住青州的可能。
王彥在經過剛才的氣憤後,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奪取青州向南方請援是他的謀劃,如今事敗,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想出補救之法,以趙應元的為人,必然不會在相信他,山東抗清之事說不定就徹底敗壞了,而王彥是絕對不允許這一切發生地。
可是如何來解決眼前困境,趙應元又是十分有主見之人,王彥卻需要技巧。“將軍!晚生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參考!”
“既有對策,士衡可速速道來。”趙應元聞言不禁有些期待,正了正身子道。“可先言上策!”
“上策行險,但如若成功,卻收貨最大!”王彥微微行了一禮,徐徐道來。“將軍當速發大軍,直撲濟南,趁著清軍尚未南下,控制整個山東,而後整合諸路義軍,當有一戰之力,若能抵擋清軍,通侯之,當不在話下。”
“發大軍直撲濟南?”趙應元一陣思索,猶豫片刻後道。“吾軍中降卒重多,尚未歸心,大軍不穩,況且濟南乃是堅城,如不能下,必然軍心動搖,到時候青州再失,吾豈不又成喪家之犬。此計不妥,士衡可言下策!”
王彥心裡不由得一嘆,如今清庭在山東兵力空虛,加之誅殺王鰲永後,義軍再次蜂起,山東動盪,濟南方大猷手中根本沒有多少兵馬,正是席捲山東的最好時機,可趙應元卻迷戀青州,不願捨棄剛剛到手的舒適生活。
農民軍放棄拿手的流動作戰,而死抱著城池不放,讓王彥不由得想起夢中出現過的另一支武裝,他們曾席捲大半個中國,最後卻在攻陷南京後,被紙醉金迷的生活迷惑,落了個困死天京的悲慘結局。
“晚生的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