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方才已經將朝鮮的請求都說了,朝鮮先王的諡號,以及對新王的冊封,孤會酌禮部儘快辦理,這些都不是問題。”
“朝鮮謝皇明天恩!”林慶業剛半邊屁股座下,聽了王彥的話語,立時又起來行禮。
王彥忙揮了揮手,想要制止,別那麼麻煩,但朝鮮對明向來是“事大以誠”,那是想攔都攔不住。
王彥等他行完禮,都有些不好開口,抿了抿嘴才說道:“林判書,你別急著謝恩。另一件購糧之事,孤與朝廷卻有顧慮。”
有顧慮,就是不願意了。林慶業聽後,忙又行一禮,朝鮮可算是被代善訛慘了,不僅年沒好好過,而且八道都陸續餓死了人,他這次來主要還是希望父母之邦能幫朝鮮一把。
雖然有這麼一個聽話孝順的兒子,明朝臉上是有些光彩的,但是這兒子這麼沒有用,光會坑爹,明朝也是倒黴催了。
萬曆援朝,不僅花光了國庫,死的還都是明朝鐵騎,也就是這個空擋,讓東虜給崛起了。
好在朝鮮這兒子還算有些良心,崇禎自縊的訊息傳入朝鮮,他們總結明朝滅亡的原因,知道父母之邦的付出,總結出“大明之亡,未嘗不始於東征。”知道是天朝救他們的時候,力氣使大了,傷筋動骨了。
“殿下,朝鮮八道,三韓百姓無處可求,就只能期望父母之邦,能不計前嫌,救救子民了。”
錢秉鐙見他又行禮,忙替王彥解圍道:“林判書,你也要理解大明的苦衷。現在正是朝廷與東虜決戰之際,朝廷若是給朝鮮糧食,而糧食又流入滿清,那怎麼辦呢?”
林慶業聽了這話,明白過來,明朝不是不願意給,而是擔心糧食被滿清拿走,他臉上立時露出羞憤之色,“殿下,朝鮮之心,日月可見,怎麼會拿大明的糧食,暗送胡虜呢?”
“林判書誤會了!”錢秉鐙語重心長道:“朝鮮武備薄弱,殿下要是將糧食送到朝鮮,清兵又來搶,而你們又守不住,如此將白白浪費大明的心血。”
提到武備,王彥忽然想起一事,於是開口問道:“早前孤曾得到訊息,據說朝鮮暗中編練十萬人馬,準備協助朝廷北伐,只是後來朝廷越敗越遠,丟了山東,丟兩淮,最後還丟了南京和江南,這件事情便沒了訊息。不知道,現在朝鮮兵馬編練如何?能否一戰?”
編練十萬精兵,伸大義於天下,朝鮮這也就是說說而已,他們哪裡來的錢糧編練十萬人馬。
林慶業聞王彥問話,臉上十分尷尬,吞吞吐吐回道:“回稟殿下,小國寡民,雖然有心,然實力不濟,至今只練了不到一萬五千人馬。”
方才林慶業也說了“虜雖醜陋,治我小邦有餘”,這其實就是朝鮮,這麼十幾年的領悟,他們起初也是不服氣,結果被滿清連著胖揍幾回,才知道,滿清雖然醜陋,但打我卻沒有問題。
朝鮮先王,是曾說過要練十萬兵,歷史上三藩之亂時還想著配合吳三桂,可惜吳三桂也是敗的太快,而朝鮮所說的十萬兵,從始至終也沒練出來,後來朝鮮也領悟到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才有了“雖力不足以攘除戎狄,肅清中原,以光復先王之舊,然皆能尊崇禎以存中國。”之語。
王彥聽說才一萬五千人馬,微微皺了下眉頭,而且這個一萬五千人,算戰力的話,估計最少得給他打個三折,對滿清而言,基本就是不設防了,那這個糧食這麼能送。
這下林慶業也沒話可說,不是天朝不願意給,是給了自己也守不住,不爭氣啊。
陳邦彥見王彥沉吟,氣氛微微沉默,思考片刻,忽然起身說道:“殿下,下官認為這個糧食可以賣!”
他這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林慶業更是像見了救星一樣。
王彥見兵部說話,眉頭一挑,“兵部有什麼建議?”
“殿下,淮河之南,江河縱橫,乃我軍縱橫逞能之所,然淮河之北,千里曠野,乃滿清鐵騎馳騁之地。我朝騎兵未練成之前,難以進取中原,而在編練騎兵之際,如何幹擾滿清,下官認為朝鮮,可堪大用。”
王彥立時明白,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巖野是說將朝鮮當做東江鎮一樣?”
陳邦彥點點頭,“殿下,現在我朝與滿清處於對持之態,沒有騎兵優勢,很難突破清軍,襲擾清軍後方,但如果我朝在朝鮮駐一軍,便可威脅關外,還可乘船攻略山東北直,使得滿清不得安寧,在戰略上,將取得重大的優勢。”
王彥邊聽邊點頭,朝鮮多山,也不太利於清兵馳騁,只要放多一點人馬,清軍應該打不下來,不過三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