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田,只要交朝廷的稅,但耕大戶的地,卻要交兩份,這個區別還是很大的,但他這次卻不能避免土地兼併,必然會有許多百姓失地。
民以食為天,農為國之本,他這些年重商,有些忽視農業,隨著貿易的發展和利益的驅使,原來的天下糧倉湖廣出現大規模的改稻種桑,改稻種棉的情況,這雖然使得朝廷賦稅大幅度增長,但糧食卻緊缺起來。
這平常年份,看不出什麼問題,但一旦遇到大災,問題就立馬嚴重了。
若是朝廷手中有糧,百姓從官府借,便可抑制兼併的速度。
王彥看著帳篷區,不敬嘆了口氣,對身旁的王夫之道:“明年朝廷政策要有所調控,對桑田和棉田的賦稅要收重一些,稻田的賦稅要減輕一些,抑制一下改稻為桑,改稻為棉的勢頭,朝廷在各地都要建倉儲糧,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殿下,此策恐怕不妥,廣南海商、湖廣計程車紳恐怕會對殿下頗有微詞!”王夫之沉聲說道。
屁股決定腦袋,王家現在可以說是湖廣開明士紳的代表,王夫之自然要顧及士紳的利益。
王彥明白這必然會有損士紳利益,但士紳商賈逐利也不能太盲目,太短視,如果那樣,楚黨會變成另外一個東林。
“他們有微詞,這件事也要去辦,無糧心中不穩,無糧國家不安啊!”王彥冷聲說道:“除非,你們有其他的辦法,來解決糧食的問題,決絕土地兼併的問題。”
王夫之沉吟一下,“殿下,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南洋那邊比湖廣更適合種糧,瓊州島經過四年開發,今年稻米產量已經接近廣南的三成。歷代土地兼併,都是在內部解決,但始終只是解決一個表面,下官看來,是不是可以嘗試,向外尋求解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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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土豪劣紳
中國百姓重土安遷,不到萬不得以不會離開家鄉,想要向外發展,首先是內部有個推力,把人往外面推,其次是要外部有個拉力,將人往外面拉。
這兩股力,一股是在內部難以生存的壓力,迫使人尋找新的出路,一股是在外面可以過活,甚至過的更好,產生利益的驅使。
如此,在這兩股力的拉扯下,才能形成一個持續,長久的作用力,將國家從內向性,轉為外向性。
靠著朝廷強制遷徒,雖有一時之效,但如果沒這兩股力在,便後續乏力。
時間到了九月底,南直的災情進一步擴大,王彥領著一隊騎兵,從原野間疾馳而過。
道路兩旁,有的是齊腰的野草,有的則是收割後整齊的稻樁,但大體而言,絕大多說田地裡都堆著一堆堆的稻草。
忽然王彥猛然勒住戰馬,身後整個騎兵隊伍也緊隨著停下,一時間道路上人聲馬嘶一片。
王彥的戰馬原地轉了一圈,才安靜下來,他望向周遭的田野,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殿下息怒啊!”王夫之見此,催馬到王彥身邊。
王彥腮幫直鼓,但沒有說話,半響後一揮馬鞭,繼續打馬飛馳,身後騎兵見此,只得連忙跟上。
一行人沿著一條小河渠疾馳,大約賓士二十多里,來到一個鎮外。
這時在鎮子外的牌坊下,聚集了不少人,各種聲音混雜,王彥原本打算疾馳而過,現在卻將馬速放慢下來。
牌坊下的人,明顯分為兩波,一方是穿著灰色短打的鄉民,一方則統一穿著黑色布衣,似乎是哪個大戶的家丁。
這時,一陣吵嚷聲從牌坊下傳來,是一個壯漢兇狠的喊聲,“一畝三石,多一粒米也沒有。我家老爺也是奉楚王的旨意,下來幫著朝廷賑災,一畝就這麼多,不賣,餓死你們這群刁民。”
在牌坊前,一個老者伏在地上,一手抱著哭泣的小孫女,一手拿著泛黃的地契不放,另一邊,則是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家奴,正指著老者大罵。
“往年就是遭大災,這田也得換二十石稻米,現在我只要十五石,已經便宜很多,你們怎麼能壓到三石呢?這讓我們明年怎麼活啊!”老者哭訴道。
一旁的鄉民也紛紛叫苦,那凶神惡煞的漢子,卻不退讓,瞪著眼罵道:“你們這群刁民,今年能和往年一樣麼?朝廷打了大半年的仗,夏、秋兩季都給耽擱了,整個南直都缺糧,往年一兩銀子二石米,現在都漲到一石二兩了,我家老爺出三石,已經是大恩大德。”
“你們這群刁民,怎麼不知道感恩呢?”惡漢掃視了眾人一眼,惡狠狠的道:“今天糧食已經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