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年間,明朝便是典型的諸事不順,左良玉東叛,四鎮俱降,可謂壞事一件連線著一件,現在風水輪流轉,合該滿清倒黴起來。
阿濟格要是能早一天撤回,早一天擊破郝搖旗,明軍也就偷不成新野,說不定不僅無法攔截他,反而要吃一場大敗,但此時,明軍前鋒已經拿下新野,尚可喜北逃南陽,明軍便可掉過頭來,專心對付阿濟格了。
哨騎一下衝入樹林,馬未停穩,便飛身而下,落地後便急步跑到戴之藩面前,單膝行禮道:“啟稟督鎮,大約兩萬多騎清軍,追著卑職而來,離此大概只有五里!”
坐在林中的明軍將領聞聲,紛紛站了起,圍了過來。
戴之藩聽說只離五里,連連抬手,示意將官讓士卒準備作戰,同時又接著問道:“清騎的狀況怎麼樣?怎麼行軍,隊伍有多長?”
戴之藩本來是要入新野的,但是他留在後面的哨騎,先一步發現了阿濟格大軍已經望新野而來的訊息,所以他便一面派人去通知劉方亮,一面就地射伏等著阿濟格。
他現在需要的是阿濟格大軍的詳細訊息,以及軍隊的狀態,這關係到伏擊是否能夠順利進行。
“回稟督鎮,根據卑職觀察,清騎顯然沒有休整,便一路飛馳過來,已經是人困馬乏,隊伍散亂,卑職見他們準備歇息,故意暴露出來,清騎一路追擊,卻被卑職甩在了後面。至於,清軍的隊伍,拉的實在太長,卑職無法判斷。”哨騎抱拳回道。
“全部都是騎兵麼?”清騎居然沒追上明軍哨騎,反而被拉開了距離,戴之藩又問道。
“是的,全部都是騎兵,沒有輜重,不過輔馬上都馱著糧食,毛毯,還有些箭矢!”
戴之藩點點頭,沒有輜重還被斥候拉開了距離,看來清騎確實疲乏了,“辛苦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哨騎行禮,忙退了下去,戴之藩回過身來,便見林中休息許久計程車卒,在將領的招呼下,都拿起兵器,向樹林邊緣靠近。
“來人,立刻通知對面樹林裡的人馬做好準備,清騎片刻便至,再派人去通知新野,讓劉方亮務必攔住潰兵。”戴之藩目光犀利,一手按著戰刀,大聲吩咐。
樹林裡立時奔出兩隊騎兵,一隊直接鑽入了對面的樹林,一隊疾馳著往北而去。
阿濟格的做法並沒錯,但奈何失了先手,被明軍包抄後便處處被動。
河谷裡蹄聲隆隆,兩萬清騎又咬牙賓士了二十里,卻還是把明軍哨騎給追丟了,這讓阿濟格心中沉甸甸的,他一邊揮動馬鞭,一邊向兩邊樹林張望。
這一帶,河谷兩邊,山勢低緩,森林密佈,由於處於南北交鋒之地,人口早已遷至北面的南陽盆地,或是南逃入楚,因而渺無人煙,樹林中沒有一點聲響,寂靜一片,讓他莫名的心慌,不自覺就想到了三國演義中曹孟德赤壁大敗,倉皇北逃的橋段。
前面的明軍哨騎,已經跑的沒影兒,賓士的清騎在此慢慢停了下來,阿濟格拉動馬韁,馬鼻子裡打著響鼻,不停的吐出白氣,他的身子隨著戰馬原地轉了一圈,目光掃視四周,真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多年的戰陣,讓他內心升起一股警覺。
“全軍立刻換馬,這裡不能久留!”阿濟格一聲大喝。
清騎連續馳騁,人困馬更乏,人可以咬牙停一停,馬卻不行,阿濟格一聲令下,兩萬多騎,陸陸續續的翻身下馬,包衣立刻給主子們,拉來備馬,本來就有些混亂的隊伍,因為換馬變得更沒了秩序。
阿濟格正要爬上一匹火炭馬,腳才踩上馬蹬,身子還沒上去,旁邊的樹林裡“嗖”的一支響箭射上天空,“嘭”的清脆的一聲炸響,兩側的樹林裡頓時萬銃齊發,絞殺這中間的清軍。
淬不及防之間,清軍被成片放倒,成片的彈丸潑來,漫天的箭矢射來,頃刻間,河谷上的清軍一片混亂。
一名清兵剛要上馬,戰馬屁股正中一箭,立時發狂,甩了清兵,向前疾奔,連連撞飛幾人,驚得清兵驚恐的閃避。
阿濟格見此,不禁肝膽俱裂,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還真成活曹操了。
“快!不要混亂,速度上馬衝出去!”阿濟格急忙上馬,拼命拉拽韁繩,企圖穩住受驚的戰馬。
“殺!活捉阿濟格,通侯之賞至矣!”
埋伏在對面樹林裡的步鬥營指揮使秦鋒一聲大喝,年輕的將領,率領五千兒郎,如同猛虎一般,從樹林中衝出,趁著清軍混亂,喪失機動能力時,直撲清軍,同清軍絞在一起,士卒長槍突刺,上刺騎兵,下捅戰馬,疲憊的清軍被殺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