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順治今天在殿上對他的羞辱,他明白順治不可能聽進他的意見,而一旦順治掌握權力,他必然不會有好日子過。
現在順治明顯走上了一條錯路,他不能看見滿人喪失最後的機會。
此時朝鮮已經復國,大清如果不趕緊退回關外,要是朝鮮和明軍佔了滿人的老巢,那他們想退回關外也難以立足。
樓親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執行攝政王多爾袞的遺命,立刻撤離北京,返回盛京,並且做好棄守盛京的準備,事先將錢糧藏到山中,應對明軍的報復。
想到這裡,樓親忽然睜開眼,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厲色,他冷笑一聲,心道:“王賊與大清爭鬥十餘年,從未主張與大清和談,福臨想和王賊談判,真是幼稚!以王賊的心性,談判必然不可能,滿人只有求得他的原諒,讓他覺得征討起來不划算,才會放過我們,本王絕不能允許,福臨將大清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樓親回到王府,不多時羅科鐸便趕了過來,兩人商議到中午,羅科鐸才有些驚慌的返回平郡王府邸。
此後,兩人的王府便不斷有人出入,樓親連續約見兩白旗舊部,直到傍晚時分,王府內才安靜下來。
夜幕悄悄降臨,北京城內逐漸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街道上巡邏計程車卒,打著火炬在街道上穿行。
這時樓親穿著一身鎧甲,忽然領著五十多名侍衛,從王府出來。
另一邊,羅科鐸也領著三十多人出了王府,悄悄的往軍營而去。
兩人一個前往兩白旗的營地,一個到兩紅旗的營地,不過這四旗比較慘,合起來也湊不出兩千人。
兩白旗,是多爾袞、多鐸的心腹,這次隨著多爾袞南征,基本報銷。
兩紅旗也是一樣,是滿清的精銳之師,代善死後,由其子謙郡王瓦克達統領。
中原大戰,是明清間的決戰,所以除了關外留守的三千正紅旗外,其他的兩紅旗也全部南下參戰。
這一戰下來,瓦克達都死了,兩紅旗也就逃出羅科鐸還有五百多旗丁而已。
這些潰逃回來的敗兵,恨不得立刻插翅逃回關外,所以都比較支援樓親和羅科鐸,兩人在白天聯絡時,他們都表示願意跟著兩位王爺。
樓親來到軍營時,兩白旗最後的一千二百多人,已經打著火炬站在了營地之中。
近幾年來,兩白起旗,一直就不曾滿員。多爾袞沒死之前,數次準備拆解其它幾旗,將兩白旗的兵丁補齊,但是卻未來得及實行,現在又被徹底打殘。
旗兵們見樓親到來,紛紛安靜下來,而樓親也沒有費話,他鐵青著臉,將刀把出來,高高舉起,大聲對千餘旗丁道:“中原一戰,我們敗了。敗了很可恥,但是敗了還不承認,就是自欺欺人。本王相信你們也知道,明軍即將兵臨城下,然而皇上還抱有和談的幻想,他這樣一拖,到時候大家都走不掉。今晚,本王就要帶著你們,請皇上立刻放棄北京,帶你們回到關外!”
千餘旗丁不約而同的舉起兵器,響應道:“回關外,回關外!”
歷來的政變,不是奪權,就是叛亂,可是樓親發動的這場政變,卻有些奇怪,政變的主要目標,居然是為逃命。
見士卒們支援,樓親立刻翻身上馬,領著千餘士卒奔出營寨。
另一邊羅科鐸也領著五百多人從營地出來,準備與樓親匯合之後,便直撲紫荊城,逼迫順治去帝號,立刻下令退回關外。
多爾袞十多年來,沒做的事情,居然要在他們兩人身上實現。
此時,敬謹郡王尼堪已經入睡,忽然他被下人喚了起來,被告知樓親、羅科鐸半夜去了軍營。
多爾袞死後,滿清的權力出現一個真空,誰來取代多爾袞,是一個問題,尼堪心中難免沒有一點想法,所以他派人監視了樓親。
多爾袞為了控制北京的權力,自從兩白旗進城之後,就沒有撤出北京,軍營就設在北城。
後來代善與多爾袞和解,代善與多爾袞共同理政,兩紅旗也進駐北京城,大營也在北城。
其他的各旗卻一直在城外紮營,就算現在情況緊急,大軍全都退入了城中,可是尼堪的兵馬也沒能進入北城,而是放在平民居住的南城。
此時皇城和紫荊城當值的侍衛也就兩千多人,其中不少人還是多爾袞的心腹,樓親和羅科鐸這個時候去軍營想做什麼?
尼堪頓時大驚失色,一面往外疾走,一面穿衣穿鞋,吩咐屬下去南城調兵,自己則急忙往清宮而去。
三更時分,順治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