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入主中原。
崇禎末年,大明曆經兩百七十餘年的發展之後,各種問題已經積重難返,大地主靠捐個功名或者考個功名的方式來避稅,自耕農和小地主則將田地投獻給舉人進士,再加上皇室、勳貴、官僚地主的巧取豪奪,能為朝廷提供賦稅的自耕農就越來越少。
這時國家卻因為滿清的軍事壓力,不得不加稅,而在商稅與農稅之間,東林自然為江南說話,朝中西北的官員少,自然爭不過東林,使朝廷無法開源,只能再加徵農稅。
明朝的情況,就成了一邊是交稅的自耕農卻越來越少,另一邊稅賦越來越重,其結果就是僅存的自耕農也因為負擔越來越大,紛紛破產成為流民,從此陷入了惡性迴圈,乃至社會崩壞。
這是王彥從崇禎年間所總結的經驗教訓,他站到大殿中央向皇帝行禮道:“陛下,眼下的情況,在加農稅,無疑重蹈覆轍,臣以為商稅改革勢在必行!”
王彥說完,新入閣的顧元鏡,便反對道:“陛下,大明二百七十年來,商稅歷來如此,祖宗之法,不可改,眼下加收商稅,只能是與民奪利,失去民心。”
王彥入之粵後,顧元鏡被邊'緣化,實權基本落入蘇觀生手中,本來已經失勢,但他在廣州保衛戰時,站在了擁唐派一邊,加之朝廷現象官員奇缺,他因此得以入閣掌權。
顧元鏡在廣東為官多年,與廣南商賈士紳有密切的聯絡,自然反對加稅之舉。
這近一個月來,王彥已經摸清了廣州成內商業的情報,聯絡了一批商人,使他改革的思路日漸清晰起來。
江南士紳與東林黨的短視,結果使得江南被清兵蹂躪,經濟民生凋敝,少交了十多年的稅,但最後不僅什麼便宜沒站到,反而家產被清兵搶了個精光。
開明的商賈和士紳對此肯定必須反思,從新尋找能夠保護他們利益的代言人,王彥便準備乘虛而入,他雖然主張加稅,但本質卻是為了商業更為長久良性的發展。
在他的改革之下,開明的商人和士紳自然會集結到他的身後,但那些一心只顧自身利益,貪得無厭,不想為朝廷出一分力的奸商劣紳,也要被無情的剷除。
顧元鏡說完,王彥從官袍之中,拿出一本奏摺出來,呈給隆武帝道:“陛下,這是天地會密探抄錄的清廷江南總督逆賊洪承疇,寫給虜首多爾袞的一份建議平定天下的奏報,其中有一條,令臣大為恐懼,洪逆建議虜酋,削除大明宗室祿田,將大明宗藩的土地,賜給耕種之民,以此來收攏民心。此前北虜已有減輕賦稅,按著萬曆年間的標準來徵田稅的政令,現在又用土地來收買人心,陛下,諸位臣公,我朝再加田稅,才是人心喪盡啊~”
土地問題是明朝最大的問題之一,中國歷史上每一次改朝換代,也基本都是一次土地的再分配。
清廷入關之後,圈地、投充,奪取大量的明朝官田、民田是實足的暴政,但隨著清廷征服區域的擴大,以及大量漢人被屠殺,時間到了入關之後的第三年,困擾明朝的人多地少的問題,在清廷這邊卻變成了地多人少,土地問題立馬解決了。
隆武帝看著摺子,臉色一陣陰沉,大明的藩王佔了多少地他知道,清廷現在把藩王一殺,將土地給百姓耕種的話,那情況就真的不妙了。
這時隆武帝將奏摺交給左懋第,讓幾位大學士傳閱,然後說道:“洪逆為北虜獻的這條策略,真是用心險惡,農稅之事,就依王卿之言,絕不再加。卿家再說說關於商稅的變革之法,今天眾愛卿必須將大致方略,定下來。”
洪承疇給清廷的奏摺,讓隆武帝感到急迫起來,讓他感覺到時間拖的越久,他光復河山的希望,就會越加渺茫。
顧元鏡等反對加收商稅的官員見此,不再出言,而王彥則說道:“陛下,臣的改革策略,除了調整稅率,嚴查漏稅之外,還要鼓勵商業,首先就是要減少稅收種類,化繁為簡,其次裁撤關卡,防止官吏盤剝,使貨物便於流通,最後對於納稅較多的商人,應該給以地位上的獎勵,廢除商人只能穿布衣的法令。”
《農政全書。卷四》謂洪武十四年:“上加意重本抑末,下令農民之家許穿紗絹布,商賈之家只許穿布。農民之家但有一人為商賈者,亦不許穿紗。”也就是說,商人穿絲綢衣服都是犯法的,只能穿布衣。
這條法律基本名存實亡,沒有人遵行,但王彥提出乃廢止,卻是給商人一個訊號,朝廷將要改變重農抑商的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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