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抱著胳膊站著沙盤前,點點頭,“明章說的有道理,這事確實透露一股妖氣。”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站在豪格的立場上,他為什麼圍臨潼呢?他既然將前鋒引到了臨潼,完全就有可能把他們引到長安附近,尋機擊敗。”
不待人回答,王彥便自言自語道:“豪格就算擊敗了前鋒,以馬軍的機動力,必然是敗而不傷,並且就算擊敗了前鋒,他也不能改變戰局,所以他選擇將前鋒圍起來,然後引孤王過去救援。他只有擊敗孤王,關中局勢才會徹底逆轉。但是還是剛才的問題,豪格的依仗是什麼呢?”
王彥的大局觀還是很強,很擅長於抓主要矛盾。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要弄清楚金軍的依仗。
眾多激憤的將領,跟著王彥回到沙盤前,也不太明白,不過金軍能動用的兵馬卻數的出來。
“監國。”賀珍拱了拱手,“金賊總計也就二十餘萬人,陝北去五萬,漢中去六萬,剩下的兵馬掰著指頭就能數出來。我們有大軍二十餘萬,縱然金賊有圖謀,臣以為也不足為懼!”
這時眾將雖然覺得情況是有點反常,知道金國有所圖謀,但是在巨大的兵力優勢面前,眾人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王彥沒察覺到陰謀,那另說,現在居然已經意識到了問題,那他就必須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這不是他的風格,他也不會心安。
王彥擺了擺手,直接否定了賀珍的建議,這並不是說他怕金軍,有二十萬人他確實可以橫衝直撞,龍潭虎穴也可以闖一闖,但是明知道有問題,還這麼浪,那就是缺心眼了。
孫守法見此,隨即道:“監國,既然已經察覺金賊想要打援,那我們暫時暗兵不動,派斥候探查清楚,有沒有埋伏,摸清金軍底牌再行動,不就行了麼?”
王彥聞語看了他一眼,“繩武說的是沒有錯,不過王士之前有奏摺催糧,現在前鋒並沒多少糧草。探查是必要的,這點你們馬上就要去做,儘快把斥候散出去。不過除了斥候,我們現在還是要儘快分析金軍的意圖,做出應對,那就能避免前鋒陷入絕境,儘早擊敗金軍,結束關中的戰事。”
王彥方才的話,其實已經給眾人開啟了思路,只需要想豪格獲勝的條件是什麼,就多少能猜到豪格的依仗了。
李過皺了下眉頭,“監國,豪格想要取勝,除了打援,就是斷糧,除此之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打援他就那點人肯定不行,難道是把長安的屯軍給拉過來呢?斷糧也不現實,入關的通道已經被我們開啟,有大軍守在出口,他怎麼斷?”
李過說時帶著輕蔑的語氣,不過王彥卻眉頭一挑,在沙盤前走動兩步,停下來道:“計毒莫過於絕糧,如果我們起大兵前去救援,大軍離開了華陰,他還真有可能斷孤糧道。”
李過聞語,微微一愣,他也就隨口一說,不過現在往沙盤一看,如果大軍大舉入援,潼關出口處明軍的力量就薄弱起來,金軍在附近埋伏了一支人馬的話,那還真有可能切斷明軍和潼關的聯絡,斷了明軍的糧道和後路。
畢竟來時大家對於進入關中的地形有些瞭解,要是真有那麼一隻人馬插回來,還真是有可能暫時切斷明軍的糧道。
“這算一條豪格可能用的計謀!”王彥讚許的看了李過一眼。
戴之藩這時說道:“金國的屯軍據說有六七十萬人,關中危機後長安就有近三十萬,莫非豪格準備用這些人馬來伏擊我們?不過據臣所知,這些兵馬與農戶無異,有一部分還是近幾個月,才被組織起來的失業僱工,豪格如果用他們來伏擊,臣以為有些兒戲。”
王彥扭頭看向餘太初,“你們錦衣衛最近有什麼訊息沒有?”
餘太初回道:“金國最近把守特別森嚴,長安城和各關隘都是隻進不出,近一個多月,長安很少有訊息傳來,不過前不久金國屯軍確實有調動的跡象。”
戰時加強對各方的控制是應該的,不過金國對道路封鎖,將城池封閉,那陰謀的氣息也就更濃了。
王彥眉頭一挑,“什麼跡象?”
“長安城內的斥候,從城內的酒樓看見城外的屯軍營地好像空了一半,不過斥候以為是與民夫一起發往各個關口協助防守,所以沒做特殊的稟報。”餘太初回想了一下,抱拳稟報道。
金國的屯軍,明朝並不把他們視為軍隊,只是當做民夫和鄉勇來看。
“一個多月前就空呢?”王彥捋了捋鬍子,回頭問李過道:“潼關俘虜了很多屯軍麼?”
李過搖了搖頭,“並沒有俘虜多少,只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