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後,清軍大陣之中,中門大開,勒克德渾打馬而出,身後數百將校相隨於後。
樓車上堵胤錫見此,不禁微微一笑,“國公,看來勒克德渾有話要說啊~”
王彥看著勒克德渾一行,賓士到火炮射程之外,勒住戰馬,楊聲呼他出陣相見,於是對堵胤錫道:“那本督就見上一見,免得韃虜小窺於吾,堵撫臺可願同去?”
“自然同去,一起去會會這清廷貝勒。”
當下王彥和堵胤錫便一起下了樓車,而後跨上戰馬,領著數百精騎,縱馬而出。
片刻後,王彥一行,便在與勒克德渾相聚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勒克德渾打馬上前幾步道:“方今天下,十之六七,都以歸大清所有,可見天命在我大清,而非在明也。我大清以水德得天下,此應天順人之舉,楚國公乃是當世英雄,理應明天意,”順人心,不如歸降我大清,如此可封王爵也!”
王彥聞語,卻笑道:“本督乃天子心腹,朝廷重臣,豈可投降蠻夷。滿清乃化外之小族,也敢妄稱水德,自稱順天應人,真實可笑至極也。”
勒克德渾見王彥如此蔑視大清,不禁怒道:“王彥,爾休要狂妄,本帥乃是不忍生靈塗炭,才好言相勸,爾不要不識天數。”
“不忍生靈塗炭?如此恬不知恥之言,也只能從爾等蠻夷之口說出來。”堵胤錫聞語,卻大怒起來,“天下自古有德者居之,爾等蠻夷入關之前有遼東、濟南、趙州之屠,入關之後有揚州、嘉定、崑山、江陰之屠,慘殺漢民無數,如今又逼我百姓剃髮易服,所造殺戮罄竹難書,有何德耶?又有何愛民順天之舉耶?”
“不錯,我朝待爾祖上甚厚,爾祖食漢之祿,不思回報也罷,起兵反叛也罷,居然還屠殺漢民,真狼心狗肺之徒也。”王彥指著勒克德渾罵道:“爾等蠻夷,今毀我衣冠,壞我文化,屠我百姓,殺我安宗皇帝,此不共戴天之仇也。今爾等蠻夷一時猖獗,但不久必為漢所滅,本督勸爾趕緊洗淨脖頸,待本督來取也。”
大明朝的文人,在黨爭之中,早就練就一幅絕世的口才,不說滿清本就是無恥殘暴不仁的政權,就算有什麼可取之處,以勒克德渾的水平,也不可能說過王彥和堵胤錫。
這時勒克德渾被王彥指著鼻子謾罵,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心裡真他媽'的想抽自己一個耳光,他臉上又羞又怒的道:“王彥,莫要逞口舌之能,既然爾不識時務,本帥就讓爾見識一下八旗的厲害。”
“哼~”王彥卻冷哼一聲,“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八旗本督已經滅爾兩旗矣!”
勒克德渾聞言,臉色頓時一白,而後又憋得通紅,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他急欲反駁,但王彥卻沒有給他再次說話的機會,直接調轉馬頭,往本陣歸去。
“貝勒,要不要乘勢殺上去?”一旁的覺羅郎球見此,眼中寒光閃閃。
勒克德渾看著王彥的背影,又看著他身後手按戰刀,一臉警惕的明軍騎士,不禁搖了搖頭,“回陣,我滿洲勇士,今日要以無敵的鐵騎,撕碎明軍大陣,堂堂正正的砍下王彥的狗頭。”
當下勒克德渾也打馬反回清軍陣中,而後招諸多清將來身前教授破敵之策。
這時勒克德渾正對人言語之間,前軍卻一陣喧譁,勒克德渾聽見後心裡大為不悅,怒問:“何事?”
不多時,一名清軍將領跑上前來,拜道:“貝勒爺,好像是明軍要將續順公凌遲處死了~”
勒克德渾聞語,臉色一變,連忙拿起千里鏡往陣前觀看,果然見明軍將一人綁在車上,渾身剝得赤條,身上被漁網勒住,綁在柱子上,用車推了出,不是沈志祥,又是誰呢?
這時一明軍,除去沈志祥口中之布,也不擔心他饒舌自盡,因為他嘴中早就沒有了牙齒。
幾名明軍將車推到明軍方陣之前,一名明軍便開始用小刀,將漁網上勒出來的肉割下來,他每割一刀,沈志祥便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和嘶吼,而陣中的數萬明軍,則對應的發出一陣歡呼。
一時間,慘叫與歡呼聲此起彼伏,其聲震天動地,彷彿在進行一場盛大的合唱,而那被割得血肉模糊的沈志祥,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領唱之人。
王彥攻破華容後,原本是想給沈志祥一個痛快,可他屠馬之舉,以及一心效忠清廷的行為,卻觸怒了王彥,所以他沒有在章曠陵前殺他,也沒在大軍出征前殺他祭旗,而是在兩軍陣前對他施以最為殘忍的碟刑。
“王彥匹夫,欺吾太甚~”
沈志祥可是清廷所封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