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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謝曠與兩百名士子,明白王彥這是要斷絕後路,背水一戰,心中頓時一陣慌張。

他們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書生,平時連雞也不曾殺上一隻,現在卻要面對殺人如麻的清兵,哪裡有不慌的道理。

王彥看著他們,這時卻走上前來,“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們一旦上了戰場,生死便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全看天命。汝等都是士人,是國之大才,報國之門非此一途,若誰人膽怯了,那裡還有一艘小船,可將汝等渡回南岸,但如果決定留下,就收起那份膽怯,用汝等手中的刀劍,讓韃子看看汝等的炎黃熱血,昂起汝等頭顱,像個義士一樣,去死,去作戰。”

王彥說完,就轉身離去,留給他們自行考慮。

謝曠等士子,聽了王彥之語,紛紛站起身來,他們互相看了看,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膽怯。

“都回去吧~這就不是讀書人乾的活兒,殺韃子,還得看我們揚州兵哦~”

“就是~就是~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到時候後還得老子照顧,趕緊回去讀書,考個功名,造福地方,那才是正途。”

“劉黑子,馬佔吉,你們兩個不想活了吧~國公爺和千戶大人,可都是讀書人哩~”

“哎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你們誰敢告訴千戶,我弄死誰哦~”

督標親軍中的老卒,見了這群猶豫不絕的讀書人,便出言調笑,引得兩百士子,憋得面目通紅。

謝曠看了看,那些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的老行伍,又看了看,那些默默吃著手中食物,或者低頭擦拭戰刀的老卒,看著他們的坦然,看著他們的決絕,看著他們面對生死的雲淡風輕,他知道他不可能乘船而逃。

這時他腦中忽然想起了王彥當初所唱的那首詞曲,於是他不禁輕聲唱道:“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張望的人群中,眾多士子,聽他輕唱,不禁也跟著喝唱起來,他們都聲音從小到大,到高亢,他們眼中的那絲猶豫,那絲膽怯,也慢慢變成決然,變成無畏:“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志士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建奴不顧身~~”

“北虜不平,吾不過江!”

“不復楚地,吾不過江!”

“南岸就是吾家鄉,吾不過江!”

“學梁紅玉擂鼓金山上,吾不過江!”

“學祖逖擊趙好兒郎,吾不過江!”

~~~

兩百士子,在歌聲中,聲聲急呼,令王彥與身邊的老卒都一陣動容。

新牆河南岸,滿大壯立於河邊,聽著對岸傳來的歌聲,聽著士子們聲聲急呼,眼眶中不禁萌上一層薄霧,而守在他身邊的親衛,則一臉不可以思議的看著將軍臉上流下的熱淚。

滿大壯見此,連忙轉過身去,痛罵一聲道:“他媽'的,讀書人就是麻煩,隨便幾句,就把老子整得熱血沸騰~”

第196章車粼粼馬瀟瀟

士子們聲聲急呼,不覺間心中熱血上湧,無一人選擇乘船南渡,謝曠更是親手解開套在岸上的繩索,將那舟船推入河中。

眾士子看著那船兒蕩向河中,隨著水流遠去,慢慢都安靜下來。

這時,他們中的一人忽然轉身,回到大軍之中,拿起長槍,如老卒一般做下擦拭,甚下的人見他模樣,也都回來坐下,或抱著戰刀,或不停的吃起乾糧,彷彿每多吃一口,他的力量就漲上一分一樣。

方才調笑他們的劉黑子看了,這時侯卻靠到一名士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旁邊坐下,“別怕~國公早有交代,待會兒你們衝在後面,傷不到你們。”

那士子不過十六七歲,名喚趙權,字世傑,澧州人氏,他看了看劉黑子,卻憋著臉道:“誰怕呢~功名還需沙場取,誰衝後面~”

劉黑子輕輕一笑,也不拆穿他心中的怯意,“國公爺早跟我們說過,這清兵也分三六就等,滿漢八旗如果算一等,那吳三桂的關寧鐵騎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二。今天這一二都不在,咱們打的不過是戰力最差的綠營,他們根本不經打。”

“可他們有兩萬人哩~”

劉黑子笑了笑,“沒事兒,當初揚州已經城破,國公爺只帶著千騎入援揚州,硬是領著我們這些殘兵敗將,殺了李率泰漢軍正藍旗四千人,那多鐸的滿州正白旗也被我們乾死兩千。這滿清的第一等,我們都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