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衡~”王彥正在帳內忙著,他的帳簾卻被突然掀起,何騰蛟滿臉怒氣的走進帳來,然後憤然的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兩名衛士緊跟著入帳,臉上滿是自責之色,王彥見此遂即揮手讓他們退下,何騰蛟與他的地位不相上下,他要硬闖,兩名衛士也擋不住。
“什麼事情讓督師這麼大火氣,既然要硬闖本督的帥帳?”對於何騰蛟的舉動,王彥心裡自然不快,他放下手中的毛筆,含怒道。
“什麼事情?”何騰蛟顯得比王彥還要憤怒,“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哦?”王彥心裡自然明白,何騰蛟惱怒之事,就是戰功和戰利品分配之事,但他卻不會主動說出來。
“帶兵之事,在於賞罰分明,這可是你說的。”何騰蛟站起身來憤怒的說道:“這次得了一萬六千匹戰馬,你拿去一萬也罷,為什麼還分給那些泥腿子兩千?他們有什麼功勞?”
從來都只有他何騰蛟分別人功勞,幾時能有人敢佔他的便宜,當初他未出一兵一卒,便敢去嶽州搶王彥的戰功,現在他好不容易打了場勝仗,豈會容他人染指!
王彥見何騰蛟的模樣,心裡十分生氣,不過看著他這次與清兵作戰,還算盡力,加之為了眼下的大局,他還是要盡力穩住何騰蛟,“蘄黃義軍,受本督之邀,前來助戰,他們圍住武昌,讓勒克德渾無法回城,便是大功一件,理當有所獎賞。”
何騰蛟卻一點也不買賬,“即是你邀來的,你怎麼不拿你的份額去賞,為何卻要動我的馬匹?”
東西已經分下去,王彥不可能收回,而且蘄黃義軍也確實應該獎賞,應該拉攏,但何騰蛟見利望義的性格,王彥也看得十分明白,一旦今天不能讓他滿意,指不定又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王彥不禁眯眼沉思半響,想著眼下攻打武昌要緊,卻不能壞了大局,遂即微微抬頭道:“本督早欲讓督標一人雙馬,練成一支能與清兵野戰的騎兵,所以督標分去的一萬匹戰馬,何督師還是不要想了。蘄黃義軍的兩千匹戰馬,本督也不打算要回來,不過本督可以將兩萬綠營俘虜,全部讓給你,讓你補充劉承胤部冒進的損失,如何?如果這樣何督師還是覺得本督不夠公正,大可以上本參我!”
何騰蛟聽完王彥的話語,臉色不禁一沉,他明白王彥的話語裡的意思,這是提醒他,此次作戰,就屬他麾下的劉承胤吃了敗仗,損失最為慘重,使得之後明軍每步行動都陷入被動,差點中了勒克德渾之計。
何騰蛟見王彥態度如此,知道戰馬肯定要不回來,而兩萬綠營俘虜,就是王彥的底線,如果他不答應,王彥便什麼也不會給他。
這時何騰蛟心裡一陣權衡,想著他還要依靠王彥打下武昌,分取更大的功勞,不能把關係搞的太僵,於是說道:“好~兩萬俘虜歸我~”
王彥見此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等打下武昌之後,便把他們劃到何督師的麾下!”
“什麼?”何騰蛟聞語,卻再次怒道:“你想讓他們當炮灰,那攻下城池之後還能剩下多少?”
攻城戰極為殘酷,這點何騰蛟也知道,若是兩萬俘虜死傷殆盡,那王彥說的就是一句空話,他自然不會同意。
“武昌城高河深,不用綠營開道,難道用本督麾下將士去填平護城河嗎?”王彥瞪了何騰蛟一眼,而後又調整語氣道:“何督師放心,武昌城內沒有多少八旗兵,其他人並非都與清廷一條心,本督有十足的把握破城。綠營兵損失不了多少,而且他們所立的戰功,也記在何督師的名下,如何?”
“戰功記在我名下,那道是可以接受!”何騰蛟微微思索,便點頭同意了王彥的說法,他並不在乎士卒的死活,他要的只是能與王彥平分秋色的戰功。
何騰蛟十分明白,他在用兵上比不上王彥,想要獲得功勳,最好就是讓王彥指揮,他則讓手人馬賣點力氣,這樣才能分取足夠的利益。
王彥見何騰蛟答應下,心裡也就鬆了口氣,畢竟何騰蛟麾下六萬兵馬,對於今後的戰局還有大用,而且能在戰後成為王彥的屏障,使得王彥的兵馬能夠得到修養。
這時王彥目送著何騰蛟離開,便準備讓人去將兩萬綠營的辮子給剪了,然後加以整頓,籌備攻城之事,但劉芳亮卻突然來到帳外。
“啟稟國公,定國候派揚子湛過來了。”
王彥聞語,心裡一驚,他與高一功約定,讓高一攻守襄陽兩個月,他必然帶來兵馬去支援襄陽,現在阿濟格與吳三桂攻打襄陽已有一個月的時間,難道是高一功已經守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