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從廣州上船,經過幾日的航行之後,抵達占城港。
李定國隨即便讓人通知金邊守軍,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老實守在金邊等他支援,然後大軍稍作休整,便直接繞過長山山脈的南端,進入湄公河平原。
這裡土地肥沃,比占城更加適合種植,只是因為湄公河長年氾濫,真臘國力弱小,沒有能力修建大規模的水利工程,所以沒有很好的利用,許多田地都被拋荒,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林和齊腰的雜草。
前不久,占城督在河口也就是後世的西貢地區,移駐了萬人前往屯墾,但是困難很大,開墾出來的土地,時常被河水淹沒,至今沒有站穩腳跟。
這次進軍,本來可以從湄公河口逆流而上,但是因為有荷蘭戰船在附近活動,滿大壯擔心運兵船受到襲擊,所以在占城上岸,從陸路進軍。
確實如同伍德預料的一樣,李定國選擇在金邊北面渡過,他的計劃就是繞過荷蘭人的眼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過他道不是怕荷蘭人戰力強勁,而是擔心荷蘭人見援兵一到便直接跑了,讓他不好追擊。
畢竟南洋多水多山多森林,行軍起來不太便利,追擊起來就更加不方便,容易糟了埋伏,所以他想包抄過去,將敵軍全殲於金邊城下,只是李定國沒有想到,他們的行蹤其實早就暴露了。
占城一地,宗教成份十分複雜,有信仰上座部小乘佛教的,有信仰婆羅門的,還有信仰綠教的。明軍攻下占城之後,占城的綠教徒大量流亡南洋的島嶼,還有幾萬信仰綠教的占人則進入了真臘境內。
這次荷蘭軍中有不少佔城人,據說還有個占城王族,所以這些占人與荷蘭人早有聯絡,明軍從陸地而來,他們早將訊息傳遞給了荷蘭人。
此時,在湄公河上,明軍搭起了三座浮橋,穿著布甲計程車卒從上面透過,浮橋上還有士卒抽打著騾馬,趕著車輛,拖著火炮前行。
李定國與劉文秀等人站在浮橋邊的一座山林裡,注視大軍過河,他揮鞭指著河邊的密林,對眾人說道,“這麼好的地方,地勢平坦,又貼近大河可以灌溉,居然這樣荒廢了!”
“是啊,一路過來,道路難行,都是大片的密林,只有零星的村莊和田地,確實可惜!”一旁的劉文秀點頭道。
這時,背後布甲汗溼大片的陳友龍,忽然按著刀柄走上坡來,仰頭看著上面幾人,喘氣道:“大帥,斥候發現大股敵人正向此處而來。”
“他們發現我們呢?”李定國微微一愣,疑惑道,“敵軍到什麼位置呢?”
真臘國境內有大片未開發之地,密林遍佈,道路難行,李定國沒想到蹤跡居然被發現了,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既然發現了他的蹤跡,荷蘭人盡然不跑,反而迎接上來,他不禁要問,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剛打完北伐戰爭的明軍驕橫的很,縱橫大洋為逢敵手的荷蘭人,也同樣不將明軍放在眼裡。
這一下就是針尖對麥芒了,早知道這樣,李定國也就不費那麼多功夫瞎繞了。
在陳友龍爬上來時,李定國已經讓人將一幅地圖展開,這是明朝佔據占城後,透過商人繪製的地圖。
“在這裡,距離我們只要十里!”幾人蹲在地上,陳友龍指著地圖說道。
“這麼近!”李定國皺了眉頭,他先標註了下荷蘭人的位置,然後問道:“有騎兵嗎?裝備如何?”
其他幾人也看了一眼,還在渡河的大軍,十里的距離太近,要是對方有騎兵,那就不得不防了。
“沒有騎兵,但有兩百多頭戰象!”陳友龍道,“人數大概有一萬五左右,除了兩千多荷蘭人穿著胸甲外,其他的土兵,都是布衣,行軍佇列散漫,因該不是精銳,估計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麼說李定國就放心了些,微微頷首,“那比較難對付的就只有兩千多荷蘭人,以及那兩百頭戰象了!”
“荷蘭人才兩千多人,我們大軍三萬,還怕他們不成,至於戰象也好對付,若是大炮嚇不住它們,列陣的時候留下間隙,讓它們從間隙衝過去就行,反正對方沒有騎兵,我們不用佈置嚴密的陣型。”劉文秀開口說道。
他在雲南平叛,與叛軍和土司交過手,經常遇見戰象,追艾能奇的時候,還吃過戰象的虧,但見多之後也就不足為奇了。
陳友龍點了點頭,附和道,“這個辦法我看行,戰象雖然個頭大,衝鋒起來地動山搖,甚為嚇人,但是這種動物其實膽小的很。”
李定國聽了兩人的話之後,站起身來,終於下達了命令,“傳令大軍迅速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