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昭拿的剛好是把脅差,也難怪護衛笑話,但他卻不曉得,讀書人的自尊又受到了傷害,而正在這時,韓樺卻將一杆鳥銃遞了過來,“隔的遠時用他!”
鳥銃不比弓箭,步驟雖然繁雜,射速也慢,卻適合沒啥力氣的新人使用。吳世昭沒有拒絕,接過了鳥銃,韓樺又從兵器中給他拿了一把倭刀,也是因為輕便,適合吳世昭使用。
接著他便自己也拿了支鳥銃,裝填彈藥,吳世昭把刀插在腰間,看著裝一遍,立刻就會了。
“是荷夷的船!”就在眾人在甲板上準備武器時,望鬥上的王富貴突然再次大喊。
隨著距離接近,船隻的輪廓便更加清晰,原先只能判斷是西夷的船,但現在已經可以看見桅杆頂部,一面黃白藍三條旗迎風獵獵,確實是荷夷的船。
其實對於大明海商而言,在廣闊的海面上,無論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葡萄牙都是危險的,只是此時荷蘭人的威脅要更大一些。
甲板上的人聽了,動作便更加迅速起來,大海不比陸地,可以鑽山進林,荷蘭人的船又以速度快而聞名,若是下午,他們還可以考慮拖到晚上,利用夜色逃脫,但此時還是上午,基本沒有擺脫的可能,唯有拼死一戰。
又過了半個時辰,兩船距離拉近到四海里左右,荷蘭人的船上忽然冒起一陣硝煙,一聲“轟”的巨響傳來,兩枚鐵彈在距離福船百餘丈的海面上濺起兩道水注。
韓樺吐了口唾沫,暗罵一聲,“隔那麼遠,打的著麼?”
此時的火炮,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準頭都不高,陸地上的打不準,更別說是在顛簸的海面,去打移動的船隻。
如果是大艦隊對決,說不定能瞎貓碰到死耗子,僥倖命中,但是這兩船單挑,荷蘭人剛才的兩炮,便純粹是嚇唬人,意思便是老子有炮,乖乖投降。
韓樺眼珠一轉,忽然吩咐道:“把跑窗都放下,用油布將炮蓋起來!”
船老大一聽便明白了韓樺的意思,王彥最近才允許海商以團練的名義裝備火炮火器,許多商號都還沒有裝備,靖海商號靠著強大的五忠軍背景,最先裝備,不過紅衣大炮朝廷水師都比較緊缺,商號只能退而求其次,裝備些佛朗機炮,但荷蘭人顯然還不知曉這一點,所以認為發炮便能將商船震懾住,輕鬆搶奪商船。
船老大當即也說道:“等韓頭領發話,大夥兒再開炮。”
又過了半個時辰,兩艘船逼近,間隔只剩下一里,期間荷蘭人有開了幾炮,但無一例外,全都落入了海里。
隨著距離拉近,甲板上的氣氛便驟然緊張起來,慢慢的望鬥裡的王富貴已經可以看清荷夷船上跑動的紅毛夷,以及船上有多少紅衣大炮。
王富貴是失地的農民,中國人鄉土情節很重,只要在家鄉餓不死,便基本不會遠離故土,也只有像王富貴這樣失去土地的人,才願意出海冒險,不過冒險歸冒險,但最好還是別死在海上。
看清荷蘭人的船,王富貴心中慶幸,並非戰船,於是忙向下喊道:“武裝商船,側舷紅衣炮十五門,有紅毛夷五十人左右,還有不少土人。”
甲板上的護衛和水手聽了,約為鬆了口氣,實力差距並不遠,他們也有五十多號人,可以一拼。
這時荷蘭人的商船上,一名荷夷站在前桅的望鬥上,用自以為中國人能聽懂的漢話大聲叫喊。
福船上的人雖然完全聽不懂,但也大概能夠猜出來,是讓他們停船。
荷夷喊了一陣,見沒有回應,便下了望鬥,對船上荷夷一陣鳥語。
片刻後,“轟”的一聲聲巨響接連傳來,荷夷船舷上,十五門火炮,依次開火,炮身猛地一退,船身震動,硝煙升起,連著開出十五朵白色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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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引敵近戰
此時兩船相聚不到半里,荷蘭人側舷連開十五炮,黑色的炮彈呼嘯而出,貼著水面向福船襲來,讓甲板上的水手們心口狂跳,緊抓住兵器的手上已經滿是汗水。
隨著距離接近,荷蘭人縱橫諸多大洋的素質顯現出來,吳世昭學著水手們的樣子,低頭伏在船舷邊上,手中抓緊了鳥銃,忽然他只聽得“嘭”的一聲響,他身邊一丈外的船舷頓時炸開,兩枚鐵球被鐵鏈連在一起,帶著木屑橫掃過來,一名水手就伏在船舷邊,鐵鏈正好掛住他的脖子,兩枚鐵彈一絞,整個腦袋便被扯下來,一片鮮血噴出,血霧瀰漫。
吳世昭被血濺了一臉,看著無頭屍體載倒在破損的船舷邊,整個嘩的一下臉色煞白,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