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走起路來卻極快,“傅上瑞呢?”
陳友龍等人急步跟在他身後,衣甲擦的嘩嘩直響,“回稟撫臺,傅賊同劉賊向東跑了,肯定是去投靠多鐸了。”
堵胤錫聽了,停下腳步,但又急步走起來,“傅上瑞熟悉湖北地形,又知我軍佈防,放走了他後患無窮。”
陳友龍低下頭,“末將無能。”
“這事怪不到你頭上。”堵胤錫邊走邊說,忽然轉移話題問道:“清軍現在到哪兒呢?”
“應該快出黃州府了。”陳友龍想了想又補充道:“從黃岡到武昌,已經沒有兵馬住守,東面許多人馬都被傅賊調走,多鐸出了黃州府,就能直驅武昌城下。”
“三江口、白鹿磯的兵馬也撤呢?”
“都撤了!”
堵胤錫聽了臉色一沉,又問道:“何督師的人馬到哪裡呢?”
“末將也是今天進城,並不知曉督師的情況。”
“那武昌尚有多少人馬?”
“末將一部,加上王鼎一部尚有一萬多人。此外還有些弄明白傅賊去投清的人陸陸續續的脫離了傅賊,從東面返回,暫時無法統計。”
堵胤錫又一次停下腳步,皺眉道:“這點人,怎麼守武昌,城牆都站不滿。”
眾將緊跟著停下,都是一陣沉默。
堵胤錫鎖眉想了一陣,對陳友龍道:“陳總兵,你立刻派快馬去承天府,催促何督師趕快領兵過江,若是來遲了,本撫必定參他。”
陳友龍立刻抱拳應諾,能這麼不給何騰蛟臉面的,也就只有堵胤錫了。
這時堵胤錫點點頭,又吩咐滿大壯道:“滿督鎮,你帶水師立刻東下三江口,務必將清兵船隻擋住,什麼時候撤回,等本撫將令。”
長江上航行,一是順溜而下,二是逆流而上,順水而下不用多說,逆流而上,除了靠漿之外,就是操帆,好的水手即便不是順風,也能透過調整船帆的角度,使船航行,要是沒這門技術,那就只能像多鐸一樣,人力拉縴了。
“撫臺大人放心,末將定然不辱使命。”滿大壯肅然應諾。
堵胤錫又道:“滿督鎮乃水師,諸位將軍誰願意一同前往。”
幾員將領互相看了一眼,王鼎、彥文傑出列抱拳道:“末將願帶本部四千人馬,把守三江口。”
堵胤錫讚許的點了點頭,“漢末,三江口周郎縱火,大敗曹操,本撫不求兩位將軍力敗多鐸,但求能拖住清軍一些時日,一旦何督師兵到武昌,本撫立即傳令兩位後撤入城。”
“撫臺放心,但有一兵一卒,絕不使清軍兵臨武昌。”兩將臉上滿是毅然。
“壯哉!”堵胤錫大讚,“回城之日,本撫當為兩位牽馬!”
三人當即抱拳離去,堵胤錫看著他們的背影,瞧了一陣,揮手道:“入城吧!”
幾人提步疾走,才進城門就覺的武昌城內氣氛不對,而越往城裡,越覺得詭異,街上沒見什麼人影呢?
這可是湖廣第一大城,雖然幾經焚燬和戰亂,戶口損失慘重,但何騰蛟盡遷鄂北之民時,將十餘萬人口安置於此,怎麼也不至於成了這般模樣。
陳友龍見堵胤錫的表情,連忙解釋道:“撫臺,都到衙門請願去了。”
堵胤錫聽了便直投府衙方向而去,眼下總督不在,巡撫投清了,武昌可謂群龍無首。
幾人走了沒一陣,還隔著兩條街,就聽到前方人聲鼎沸,等轉過一個街角,便發現沒路了。因為街道全讓百姓給佔了,被圍的水洩不通!
這正是陳友龍急著請堵胤錫入城的原因,他便差點被圍在衙內,現在只有武昌知州遊友倫被圍在其中。
短短几日之間,武昌百姓先是聽說清軍數十萬人馬入寇,緊接著劉承胤先逃回武昌,然後陳友龍部也撤了回來,還在城中發生了火拼,武昌百姓怎麼能不心驚。
一時間,各種謠言滿天飛也就難免了,有信傅上瑞投清的,也有說陳友龍才是清兵派來,趕走巡撫,然後獻城的,有說官軍準備放棄武昌,退守湖南的,總之百姓震動。
上一次湖廣大戰剛過去一年,百姓剛剛安定,頭上的頭髮剛剛能夠重新束起,難道又要剃髮,特別是見識過清兵屠殺,劫掠的百姓,頓時驚慌失措。
一部分人便來找官府,希望一定要守住武昌,因為當初王彥在武昌城外坑殺了八旗,清廷數十員要員都死在武昌,清兵重新佔領武昌沒有不報復的道理,多半是會屠城。
陳友龍起初不以為然,出面保證一定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