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懷月一聽,僵在位子上,看見外面站著的姬君陶,一時不敢下車。
阿戚看看車裡車外的兩個人,當然就明白了姬君冶在借酒做戲,摟了她一邊往裡走一邊道:“別難過別難過,媽媽不在了,還有我還有你哥在呢。”
姬君陶等了半天見懷月呆在車裡遲遲不開門,知道她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心下黯然,剛想轉身進去,懷月推門下來了。
“姬先生。”懷月輕輕叫了一聲,一邊把車鑰匙遞過去。
姬君陶接過來,猶豫了一會兒,問:“回城裡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懷月搖搖頭:“太晚了,明天再回去。”頓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小冶……不該讓她喝這麼多酒,對不起。”懷孕一天?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怪你,她這個脾氣,誰也管不了。”
兩人相對無言,懷月愣愣地盯著他左手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她自己也不清楚現在對姬君陶懷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看到他受傷,心裡微微地痛。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倆人之間的感覺終歸是有些不一樣了。
姬君陶注意到她的目光,掩飾地一笑:“一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沒事的。”
懷月低頭不語,姬君陶站在她身邊,他知道她不愛他,可是就這樣站在一起,如果能一直這樣站在一邊看著她,似乎心裡也是喜歡的。
“該小心一點。”懷月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可姬君陶還是聽見了,不再是白天的那種生疏的語氣,分明有一種別樣的親密在其中。他帶著不可抑制的絲絲欣喜望著她,說不出話。
“小冶說你這幾天睡眠不好,”懷月沒有抬頭,顧自往下說,聲音依舊輕如蚊蠅,“胃口也不好,是嗎?”
“小冶胡說呢,我好好的。”快樂從他的心底泛了上來,“別擔心。”
懷月倏然抬起頭,似乎被他的話嚇住了。月光下的女子,臉色有點蒼白,如水的目光中含著一點羞怯一點驚慌,侷促不安的樣子更加惹人憐愛,姬君陶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撫慰一番,問她既然這樣關心他,為什麼不願意接受他。
“我要回家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懷月轉過身,向自己家走去。
“懷月,”他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急急地叫住她,卻又躊躇萬分,半晌,輕聲問道:“你,會不會像小冶那樣?”他微微紅了臉,“那天,我沒有……”他知道不該這樣問她,可是實在是擔心。
懷月一下紅了臉,不,她覺得自己從頭髮尖到腳趾都要紅透了,兩個人這樣面對面地談起那個晚上,讓她不得不再次對自己那天的放浪形骸羞愧萬分。“不會。”她慌忙答道,逃也似地跑進自家的花園。
姬君陶站在後面看著她慌里慌張地掏出鑰匙開啟門,頭也不回地把門“嘭”地一聲緊緊關上。怎麼像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嚇成這樣,他苦笑,走過去替她把花園的門輕輕合上。
懷月這一夜睡得並不好,腦子裡翻來覆去迴響的都是姬君冶關於姬君陶的那些話。
她離婚一年多,雖然身邊的同事朋友包括領導對她都很不錯,喜歡她愛慕她想跟她進一步交往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並沒有一個青年男子像姬君陶這樣將一腔赤子情懷坦呈在她面前。他的憂傷是為了她,他的快樂是為了她。她想起那隻纏了紗布的手腕,雖然他不肯承認,可是小冶的話裡明明暗示著那也是為了她吧?還有那個夜晚,他的愛撫裡有多少感情在其中,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看著她的目光有多少眷戀與寵愛,這份情,濃到令她不敢正視。她想說服自己這只是抑鬱症患者的偏執,也許過了一段時間偏執消失激情也會消失,但是至少現在,這份感情令她感動,這份感動卻令她更加驚慌。
她又一次在心裡盤桓之前斟酌了許久的三個理由,如果他愛她,卻只想維持一種情人的關係,她肯不肯?如果他願意娶她和她結婚,她怕不怕姬家的門第和他萬一病癒後的移情?更嚴重的問題是,一旦他們結婚了,他一輩子在她身邊,卻一輩子抑鬱症不能治癒,她願不願意過那樣一種時時如履薄冰的生活?哪怕姬家能做到僕從如雲,也總有百密一疏之時,姬夫人不就那樣跳下去了嗎?她商懷月有沒有能力同時照顧好他和豆豆?
懷月想了一夜,想不出結果,天不亮就匆匆出了門,趕到長途車站坐車前往青山村看豆豆。也許見了豆豆,自己的這些雜念就會摒除,不再被那個男人所迷惑,會一心一意為豆豆找個穩定的生活。她提醒自己,自己首先應該是個母親,其次才是個女人。即便自己喜歡姬君陶,豆豆也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