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神。”
聽到“puppy eyes”這個形容詞,金髮特工看上去很想掏槍在我身上也開幾個洞,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咬牙道:“那時答應參與你的計劃肯定是我神經搭錯線……現在跟我走小組專用電梯,‘冰井’每隔一小時就有警衛下來巡邏,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然後得先找一套衣服——這樣光著屁股跑來跑去你不覺得難堪嗎?”
“如果你這麼說是想激發我的羞恥感,完全沒必要。”我抬了抬宿主的胳膊,“對我來說,這就是衣服。而且我會記得,是誰把我剝了個精光。”
卡維爾恨恨然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在電梯門口他攔住了白狼,“寵物禁止搭乘。”
白狼毫不客氣地撞開他,傲慢地盤踞了大半個電梯,並朝他挑釁地齜牙,「看上去像他寵物的是你,一隻被馴服的金毛串串。」
不知道卡維爾是看懂了他的表情還是意外地接收到了神經脈衝,總之我不得不在持械鬥毆事件發生之前再次阻止。
“我絕不會讓一頭狼跟著!你以為這裡是野生動物園嗎?光是偽造你的身份就夠讓我頭疼了,難道要我把它也偽裝成一隻迷你貴賓?”年輕特工火冒三丈地抗議,我懷疑再這麼下去他會不顧一切地按警鈴,然後把我們倆都送回標本艙裡去。
“他不會跟著,出了隔離區我們就分道揚鑣。”我安撫他。
「我現在對你要辦的事很好奇,而且我相信能幫上忙——你確定不要我跟著?」白狼用尾巴像拂塵一樣在我腿上甩來甩去,似乎這樣就能讓我改變決定。
我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卡維爾,停止你的牢騷。白狼,把你的尾巴收回去。我再強調一遍,按原定計劃行事,我不喜歡路線跑偏,也不需要意外的驚喜。”
“……好吧,只要能把這頭髮育過度的野獸弄走,”卡維爾咕噥道,“否則我會重新把它丟回‘冰井’裡去。”
白狼冷笑了一聲,像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如果從犬科動物臉上也能看出嘲諷表情的話,我想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樣子。
我轉身背對他們,眼不見為淨。
站在視野通透的玻璃電梯裡俯視,標本存放室被稱為“冰井”的原因就在我腳下——垂直的圓形四壁上如同鱗片般滿是鑲嵌其中的金屬標本艙,無數曲折的臺階圍繞著各層,每隔百米距離就有一部電梯供人上下,照明裝置除例行檢查外鮮少開啟。這個禁錮空間就像一口龐大漆黑的深井,不斷散發出陰冷與絕望的氣息。
一個死寂空間,充滿了始作俑者聽不見的痛苦哀號。
那些死去與正在死去的寄生體的哀號。
人類永遠聽不見。
遲鈍而敏感,軟弱而殘酷,所以我討厭這個矛盾的種族。
隔離區
“這裡是內華達州沙漠腹地,地面上衛星能拍攝到的空軍基地只是個幌子,實際上,往下300英尺才到達51區總部外圍。它就像一個深埋地底的龐大蜂窩,內部四通八達,‘冰井’就在最下層的內。”
卡維爾把平面地圖鋪在桌上講解時,我正從更衣室的儲物櫃裡拖出一袋私人衣物。
它的主人看起來體型跟我差不多,品味卻糟糕透頂——黑色低腰皮褲、緊身短袖T恤和皮夾克,還有一雙黑色直筒軍靴——這傢伙不是動作電影狂熱發燒友就是哈雷機車愛好者。
我找不到比它更合身的衣服,只好穿上,外面披一件研究人員的白大褂,又從其他櫃子裡翻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希望能矇混過關。
“我們現在從下往上走,繞過‘綠屋’出隔離區,然後這頭狼就給我馬上滾蛋。”金髮特工語氣不善地掃了一眼後肢蹲坐在地板上的猛獸,“它最好夾緊尾巴,如果路上弄出什麼動靜再被逮回去,這輩子就別指望離開標本艙了!”
白狼朝他嘲弄地甩了一下長而蓬鬆的尾巴,扭頭對我說:「我對這個人類的可信度報以巨大懷疑,他看起來就像跟所有寄生者仇深似海,恨不得把我們一個個都釘成標本裝進玻璃瓶裡。」
「只是‘看起來’。放心吧,我能搞定。」我走到桌邊,看了看那張手繪地圖,大部分割槽域只是模糊地勾勒了一下,只有通往出口的幾條路線被箭頭標明出來,備註上需要身份驗證的關卡。
注意到其中一塊灰色陰影覆蓋的區域,我的大腦忽然把它和之前的某件事微妙地聯絡起來,“這個‘綠屋’,就是傳說中只提供給你們每一任當選總統參觀外星人和飛船殘骸的地方?”
“不止是傳說,是事實。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