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其中兩條抱著頭,怯生生地看著我手中的東西,委屈地嘟囔:“D cup蕾絲邊……我的……”
何遠飛披好浴衣走出來,邊繫腰帶邊皺眉:“又是這根香腸?”
“我不是香腸!”寄生體惱怒地反駁他,也許是宿主被亂槍打爆的心理陰影還未消退,這股怒火怎麼看都顯得氣勢不足。
“哦,我沒說清楚,是一根底部被切成八爪魚形狀的香腸。”何遠飛懶洋洋地補充了一句,“喜歡bra的香腸。”
“我說了我不是香腸!我是高等外星種族!地球人,野蠻無禮的地球人……”寄生體淚汪汪地叫起來。
“你要把它弄哭了。”我對挾私報復的同居者說,“我不希望房間的地毯上滿是酸辣湯的味道。”
何老闆笑起來,聳聳肩表示玩夠了。
“你來找我,有事?”我轉而問寄生體。
它收住淚花,兩根觸手的尖端互相戳著,小聲回答:“有事……你先把蕾絲邊還我。”
我把它的寶貝丟過去。它立刻拽了套在腦袋上,情緒似乎好轉不少,“有個非地球生物,寄生體,不過跟我們種族都不同,我在沙漠底下的房子裡碰到它——那個破房子修得像迷宮,還一點都不牢固,我迷路了,差點被掉下來的天花板砸死,還好它把我拉出來。知道我認識你後,它就叫我帶一段‘回放’給你……哦,它說它叫裂縫,這名字真帥氣,其實我也有地球名字的,我叫——”
“閉嘴,開啟那段過往回放。”我忍無可忍地截斷了它的話,指尖閃出一小簇電弧。
它觸手一抖,猛地扯下了頭頂的bra。
何遠飛關掉身後牆壁上的電燈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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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再次籠罩下來,無數光波粒子如同一條逆流的時光河,在半空中鋪展開來,五分鐘前、兩小時前、十個小時前……
漫天的亮點倏地拉伸出細絲一樣的光束,織網似的相互絞纏,又在眨眼間熄滅,房間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漸漸的,兩排黯淡的路燈亮起來,照著一條黃土壓實的鄉間小路,路旁尺把高的荒草在夜風中颯颯起伏。
一個穿著黃|色高領毛衣和灰格子外套的女人,邊著抹眼淚邊從遠處小跑過來,後面追著個身穿七十年代綠軍裝的男人。
“我跟你離婚,離婚還不成嗎?你再找個生去呀!”女人哭喊。
“這說的什麼話,我幹嘛跟你離婚……生不了就不生唄,我又沒說啥……”男人邊追邊勸。
“你沒說啥,眼睛盡朝人家喂孩子的媳婦看了,還要說啥!”女人悲憤地指控。
男人無奈道:“我就是看看,沒別的意思……”
女人突然停住腳步,男人剎不住車,差點撞上她的背。
“……聽到了嗎?”
“什麼?”
“嬰兒哭聲……沒錯,是嬰兒哭聲!”
男人側耳聽了聽,“……好像是有哭聲,在那邊草叢裡!”
兩人趟進荒原,撥開草叢,果然看見一個裹著黑色男式長風衣的嬰兒躺在地上呱呱啼哭不止。女人毫不猶豫地上前抱起嬰兒,依依哦哦地哄起來。
“是棄嬰嗎……”男人摸了摸裹著嬰兒的風衣,“料子真好,父母應該是個有錢人吧,為什麼把孩子丟在這?還是個男孩兒。”他摸到個衣服上彆著個硌手的東西,扯下來一看,是張塑膠壓膜的硬卡片,“寫的是英文……是孩子的名字,還是父親的名字?”
“亞歷克斯*裴……”女人拿過來,對著路燈眯著眼看,用不地道的腔調念道,“美國國家安全域性特別探員?!”她的手猛地一抖,卡片落在地上。
男人也傻住了。
兩人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急促的呼吸中,女人把牙一咬:“管他爸媽是美國間諜還是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去,把那張卡片埋起來,越深越好!”
男人還在發愣,被女人狠狠推了一把:“去呀!”這才訥訥地應著,蹲在草地上挖坑。
“這孩子也姓裴,就是跟我們有緣,我要收養他,把他當親兒子。”女人惡狠狠地警告丈夫,“如果你敢報到民政局,我就跟你離婚!聽見沒有,裴建華?”
“你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男人嘀咕道,起身把土踩實,舉雙手作投降狀:“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貧嘴!”女人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神情卻晴朗了許多。低頭把風衣攏緊些,她一邊走回土路,一邊溫情脈脈地逗弄著那個哭泣的嬰兒:“啊噗,啊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