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根本沒發現他說的是“你的名字”,而非她以為的“永州雲氏”四個字。
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那隻大掌,她想拉開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想問他,既然你推開了我,′在幹嘛又抓著我不放?此刻她懊惱地想挖個地洞鑽下去。她從沒有這麼熱情,這麼親密地擁抱一個男人,就算前世的許弘文也沒有。她是大家閨秀,她怎麼能做這麼不知廉恥的行為?
她快哭了,可是欲哭無淚。她自己知道這是她情不自禁的舉動。
她再次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大掌。
他到底想幹什麼!她心中怨念,無暇細聽他在說什麼。
晚餐期間,雲雁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是默默扒著碗中的飯粒。沈君昊看到她一臉的委屈和受傷,又氣又好笑,心中暗暗想著:我都不知道被你拒絕多少回了也不見我像你這般傷心。他雖為自己不平,但心中還是高興的,遂使勁給她夾菜,決定等四下無人的時候,即便再丟臉,也要稍稍解釋一下。
雲雁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想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食不言寢不語是規矩,所以她很專心地吃著飯,碗裡有什麼她就吃什麼。此刻她已經顧不得胃的感受了。
玉瑤和鞠萍在一旁看得面面相覷。眼見著雲雁馬上要去夾她平日碰也不會碰的菜,玉瑤急忙說:“大奶奶,奴婢給您添一碗湯吧。”
“恩。”雲雁無意識地點頭。
玉瑤急忙上前拿了她面前的湯碗,順勢推開了她的飯碗,低聲說:“大奶奶,過一會兒就該就寢了。”
雲雁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撐得難受了,她對著玉瑤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玉瑤對雲雁的耳語雖然聲音很低,但沈君昊還是聽到了。從成親第一天開始,他就覺得她怎麼能只吃那麼一點點飯菜。可是之前他拉不下臉讓她多吃一些,而她對食物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自制。今日看她胃口似乎很好,他才不斷給她添菜。他並非有意讓她吃撐的。
面對四周服侍的丫鬟,他說不出道歉的話,只能尷尬地岔開話題。“今天從楓臨苑送來了一批賬冊,你應該收到了吧?”看她點頭,他又說:“今晚我要去房看賬冊。如果太晚,你就先睡,不用等我了,不過你可不要又不小心把房門栓了。”他試圖用說話掩蓋難堪,不過今晚不管有多難堪,他都要告訴她,他剛剛推開了她,只是因為他太喜歡她了。
雲雁心不在焉地應了,心不在焉地指揮丫鬟們收拾,又心事重重地洗漱,心事重重地回到他們的臥室。
關門的那一刻,她還是順手拴上了房門,緊接著又慢慢拉開。
獨自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她彷彿能看到自己伸手抱住他的畫面。她告訴自己,這行為是不對的,但她欺騙不了自己,她清楚地知道,那一刻的舉動是她出自本心的選擇。她雖然因為他推開了她而覺得難堪羞恥,但捫心自問,在他推開她之前,她覺得很幸福,很高興,最重要的,她渴望能與他天長地久地相擁。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是她想要的。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只覺得兩頰燒得厲害。她用雙手捂住臉頰,用力深呼吸。
她一直不懂,為什麼他一次次輕薄她,不是抱就是親,她為什麼從來不推開他。她一直不明白,她可以和自己的祖父頂撞,她不怕大逆不道的罪名,可對著他,哪怕他只是看著她,她都會覺得心慌。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她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她緊咬著下唇,雙手不斷擰扭著衣角,似乎想把它們扯斷一般。
我應該怎麼辦?
她慌亂得不知所措。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不管是哪一個他,但是她沒料到自己的喜歡然是這樣的。
她緊緊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孫,就算她能夠為他生下兒子,他也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就算他再怎麼喜歡她,願意為她不納妾,他也不可能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去碰其他女人,哪怕只是通房,哪怕只是逢場作戲。更何況他對她僅止於很漂亮,不排斥,最重要的,她可能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她的眼淚一滴滴從眼角滑落。她失神地坐在軟榻上,用雙手抱住膝蓋。他已經對她說得很清楚了,他不會只與她做一對假夫妻,而她根本無法抗拒他。
“他早就告訴我,他要納於翩翩為妾。”
“你可以拒絕的,你才是他的嫡妻,你有拒絕的權力,你有拒絕的理由。”
“不,我不能拒絕,這是我親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