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的時候,夥計說沒人知道,他自個就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小乞丐在這附近要飯好長時間了,應該不是這裡人,也沒人知道他住那。
司南想著心裡不時滋味,但又沒有辦法,只好作罷。
張炳玉已經給馬喂完草料,飲好,拴在大車鋪的旁邊的拴馬樁上讓它放鬆會,來到桌上吃飯,爺爺則把一塊鍋盔掰成小小的塊塊,讓夥計添上羊湯煮爛,自己往城裡的藥鋪走去。
過了有兩刻鐘點,爺爺手裡提著幾服藥和一大一小兩個酒葫蘆,讓店家把藥全熬了,每劑熬兩次,然後都灌到大葫蘆裡,招呼著司南,兩人把傷者輕輕抬到馬車下面,放在一個用兩條條凳拼成的床上。
開啟小點的葫蘆,爺爺喝了一口“噗”噴在傷者的胳膊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軟毛刷,也用酒噴了,輕柔的刷著他的傷口,隨著刷洗,傷口慢慢流出鮮血,一些碎肉被爺爺用火烤過的剪子都剪掉了,司南覺的滲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王文和看的也直咧嘴,估計他也覺的滲的荒。
終於把胳膊上的傷口清理乾淨,血也留到地上一大灘,爺爺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紙包裡有白色的藥粉,輕輕的撒在傷者的胳膊上,留血很快就止住了,司南很驚奇,心裡納悶,這莫非就是抗戰中傳說的人類已經無法阻止的“白藥?”爺爺是從那搞到的這個?
撒完藥粉,先用一截白布裹住傷口,然後用抹布纏起來,纏好後打個結。
接著清理的是腿上的傷口,等全部拾掇完,爺爺已經渾身冒汗。
“大娃,你給他餵飯,一點一點來,我去歇會!”說著,司南從飯桌上端來給傷者煮的羊湯糊糊,用一個木勺開始給他餵飯。
他看起來是個壯實的漢子,雖然受傷比較重,但吃起來還是不含糊,大碗的羊湯糊糊一會就吃完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和王文和一起把傷者又抬回馬車,司南清理完條凳放回遠處,又用黃土將地上的大灘血漬蓋住,坐回桌子上盯著馬車喝茶。
又等了一個來小時,夥計終於把所有的藥都熬好,司南奇怪的問爺爺,為什麼要全部熬,爺爺笑而不語,邊上的張炳玉和王文和也諱莫如深的笑著。
端著一碗藥湯,爺爺示意司南給傷者去喝,等司南喂他喝完了藥,爺爺已經把所有的藥湯全部灌進了葫蘆,張炳玉也過去牽馬準備套車。
車很快套好,一行人得緊趕慢趕才能趕著西安關門之前進城,別忘了都是走路的,不是來的時候坐車,也不知道車上的箱子到底有多沉。
路過灞橋的時候,傷者醒了,司南一路上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在那裡見過,很熟悉的樣子,但總是抓不住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醒來的傷者問馬車去那,當聽說去西安時,傷者叫停了馬車,要離開,說自己有事,必須得走,爺爺也不攔他,把大小葫蘆、藥粉、剩下的白布和麻布給他,一一叮囑了一番,又給了他兩塊大洋。
“恩公是西安玉興鐵工廠的吧?”傷者張口問道。
“你咋知道的?”司南張口就問。
周圍的人都笑而不語,張炳玉用馬鞭指著馬屁股後面的標記,馬屁股後面用烙鐵烙著一個“玉”字,司南臊紅了臉,自己也太不細心了。
突然腦中一一亮,指著傷者說道:“你你是楊?”沒等司南話說出口,傷者就用一隻手捂住司南的嘴,笑了笑:“謝謝幾位恩公,他日必有後報,小兄弟,聽你口音像富平人,知道哥哥是誰就行,別說出來,你言之無心、人聽之有意,小心禍從口出!”
司南點點頭,看見馬車上有一根棍子,長度整好合適,就遞給了傷者:“大哥,這個你拿著當柺杖吧,路上走慢點,別裂了傷口。”說著又拿出十塊大洋硬塞到傷者手裡。
他也不推辭,單手作揖:“行,謝謝各位高義,我就不推辭了,後會有期,”說完便一跛一跛的向北走去,而且走的都是田地裡的隴梁。
真是不走尋常路,怪不得後世都說他好,司南不禁感嘆。
幾個大人奇怪的盯著司南看,司南連忙解釋:“別看我,我不認識他。”眾人笑了笑,也沒拆穿他的謊,牽馬而行。
馬伕這會已經換成了爺爺。
到了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馬車終於有驚無險的進入了西安城,這一天多的路程裡,沒少給馬車上油壺。
這一來一回一共花了五天時間,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幾個孩子功課如何,奶奶好不好,司南一路上不停的給周圍的人嘀咕。
到了戴家巷口,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