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壞之下,喪失了最後的理性,哇呀呀的喊著要殺盡陝軍報仇,最終落入了五團和紅遍天佈下的口袋陣。無奈五團和紅遍天還是由於缺少重火力,也得益於吳新田先前只是小軍閥,沒有太多的財力購買大炮,所以雙方重武器數量差別不大,最終還是吳新田仗著人多逃脫。
四天時間讓擁有7000多人馬的吳新田第七師,在洛南延綿不斷的大山中損失了近5000人,吳新田只帶著殘存的2000人狼狽逃回湖北。至此,前後為期一週時間的直陝大戰結束,以陝軍的全面勝利告終。
“陝省軍民一心,於潼關一線全殲犯陝之混成十六旅和二十師,俘敵無數;於洛南殲滅第七師大部5000餘人,第七師殘部倉皇逃回湖北。此戰為陝省軍民同心同德之功,柏森任職陝督數年,頗感吃力,今通電下野,自即日起,陝省所有權力全部移交由議員所選舉之省府。陝省願聽從北京號令,繳納應繳之稅款,但求中央念甘陝去年遭逢大災,今年陝省又臨嚴重乾旱,夏糧入倉恐不足去歲4成,留陝省百姓有用之身救災。”
當陝西公開通電之時,全國一片譁然。一時間關於直陝大戰的各種小道訊息四處流傳。直皖大戰時,直軍無堅不摧、無攻不破的雄師形象一落千丈,就連處在蜜月期的直奉關係,也因為直陝大戰的原因,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正在洛陽兵營檢閱的吳佩孚看到通電,氣極敗壞之下,將辦公室內一切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就在這個鼻樑高大的男人雙眼冒火之際,機要員送來了一份由靳雲鵬總理轉發來的電文。
………【十四章 浮出水面】………
吳佩孚手裡的電文,是中國駐華盛頓全權公使顧維鈞發回,經由靳雲鵬轉發到他的手中,電文上說:“美利堅國對甘陝一帶的大地震和旱災極為重視,此次各項援助沒有任何附帶條件,均為人道救援。昨日在與美利堅援助全權特使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會面時,他向我表達了對地震和旱災的關注,非常擔憂災區民眾的生活,同時善意的提醒我,為了災區的民眾和政府的國際形象,希望中央與地方政府儘快和解,全力以赴救助災民。”
吳佩孚此人秀才出身,有過幸福的童年和不幸的少年時期,成年後又曾經浪跡街頭算命為生,對中國社會的現狀認識很深刻,在他的理解裡,中國的積弱是因為國人貪財迂腐不覺醒、外加西方列強的殖民造成的。
所以他一生都堅持四不原則,即不納妾、不留公金、不留洋和不進租界。顧維鈞在拜會羅斯福後,覺的自己又必要為甘陝受災百姓做點什麼,加上重要的外事活動必須要向國內稟告,就有了這麼一封電報。
可這封電報在吳佩孚的眼裡,卻成了陝西挾洋自重、威逼自己的做法,一時間他的怒火更盛了。如果不是甘陝遭災,自己現在又處於輿論的全面下風,實在不宜再動刀兵的話,那麼陝西將再一次面對的就不是兩師一旅的直軍入侵了。
就在這時報務員再次送來一封電報,電報是陝西全體議員和省政府聯名傳送給吳佩孚的,“吳大帥明鑑,陝西一戰實為國之不幸,若非西北大災現陝省願將此戰繳獲之各式步槍5000餘杆、炮36門、生還將士4230餘人全數奉還,懇請大帥念陝省百姓之苦,停戈止武陝省百姓泣求。民國十年六月一日。”
深諳權謀的無吳佩孚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明天這份電文就會見諸報端,到時就是自己騎虎難下之時。“哼!好一招以退為進,看來還是低估了這群西北佬,這筆帳暫且記下,且看日後如何收拾你們!來人”
直陝一戰之後,陳樹藩執意不再坐督軍的位子,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曾貪戀權勢、利慾薰心,然陝之百姓卻對我既往不咎,我深感羞愧。今以我退下督軍之位,換來三秦安寧,是柏森應做之事。”
去職的陳樹藩,讓出了在西北銀行的乾股,心安理得的做了一個省議員,開始忙活著救災,他先後數次找到王文和,希望能得到支援,在西安開辦一個廠子,只不過具體想做什麼,還沒有定下來。
安排完陳樹藩退位之後的事情,司南與王文和聊起時,說到了陳樹藩退位的用意,司南咧開嘴一笑說道:“他是個聰明人,直陝戰前與吳佩孚溝通無果,就已經知道自己隱忍之後,重奪陝西大權無望,直陝大戰後我們獲勝,他就更沒有希望了。繼續留在這個位子上,只有麻煩和災禍,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不是亮出陝軍的實力,為徹底掌控西北做準備。”
陳樹藩雖然退位,但對他的監視依舊沒有放鬆。民國時期那些上上下下,尤如走馬燈般遊走於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