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惱不怒,勾唇壞笑,“茂才啊,你哪來的閒情逸致去研究官媒花冊,莫不是相中了哪家千金吧。”
聞言,路溫身形一顫,腳步略微不穩。
“不用本官多言你也該明白,那帕子的主人就是……”豐雲卿婉轉揚聲,勾得眾人好奇難抑。
路溫兩腳相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撫著官帽,回首諂笑:“快開宴了,大人也請早些上席吧。”
“好啊。”豐雲卿燦然一笑,不覺春光滿眼,看得年輕士子情波盪漾,待回神個個卻又羞惱倉惶地背起《禮經》。
差點墮入萬劫不復之地啊,原本想要尋覓佳人的心霎時冷卻,進士們跟在路溫身後逃似的離去。
“梨雪沒看上你真是……”雷厲風收回愣怔的目光,咧笑道,“真是我的幸運。”
“那就對她好些。”豐雲卿直起畫扇,輕輕敲著雷厲風厚實的胸膛,“要是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可會毫不猶豫地接手。”她風雅之極地開啟畫扇,唇緣勾出一庭春色,“畢竟,喜歡上我可是很容易的。”
“你!你!你!”雷厲風難以置信地向後退了兩步,忿紅了蜜色臉皮,“你休想!”
“嗯嗯,希望吧。”她帶著敷衍的語調,如願激起了雷厲風的更強警覺。
“等送走了你師兄和師姐,我和梨雪就拜堂!”雷厲風如雄虎一般緊盯著自己的地盤。
“哦?梨雪她同意了?”她眨著眼一語道破天機。
嘖嘖,前幾日大姐還說呢,她很享受海盜好逑的滋味,成親怕只是這個土匪頭子一頭熱吧。
“哼!”雷厲風不屑地瞥了一眼豐雲卿的小身板、小體格,“辦法麼多得是,就看你有沒有本事。”
“本事?什麼本事?”豐雲卿扇著春風,鬢角青絲柔軟飛舞。
“梧雨兄那就是本事!”雷厲風以拳捶掌,面露羨色,“再七個月,他就升格為爹了。不行,我雷厲風絕不能落後!”說著睨視了身側的紅臉小關公,“你娘個什麼?是爺們兒就不說二話,有哪個男人不想春風一度的。你一個毛頭小子想和我搶女人?再等十年吧!”
語落灑笑離去,只留新任左相愣在原地。
春風一度麼?她垂眸想著,將那股畫扇一折一折完全開啟。
扇面上弦月彎彎,滿地落紅夜色闌,細白的指間撫上那行題字:夜月應有時。
她的畫,他的字,誰的情思?
噗噗,心湖泛著小小的氣泡,一個一個輕輕上浮,最後迎著春陽清脆綻開,瀰漫著醉人的味道。
她抬起頭,只見心愛的那人含笑走來。她撫著胸口,彷彿只能聽見自己蓬勃的心跳,無邊春色蔓延在眼角。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