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的反面。可這為何讓他有了種替人背黑鍋的錯覺?迷惑的眸子緊盯那枝蠟包紅梅,他心口有些惴惴。真的只是錯覺麼?
望著閃爍的燭火,容克洵有些了悟,與其說對那兩人力不從心,不如說對如今的朝局使不上力,疲累原來根植在這裡。
“那廂三殿下還虎氣猶存,這廂九殿下就展翼而起。殿下啊,這儲君的路還長著呢。”容克洵靠在椅背上,氣虛道,“三殿下再不濟還有一個親兄,當年二殿下雖被髮配到邊關,可他在西北可沒有閒著,手上多多少少還有兩萬精兵。而豐少初此次西行非但沒死,反而收服了五千義軍。再加上韓月殺對他頗有幾分賞識,這下可就更難辦了。”
兵,兵,他凌徹然缺的就是軍權啊。手中沒有利器,那個御座也坐不安心。如果有了韓月殺,有了韓家十萬天兵,那……
思及此,凌徹然沉凝溫眸,撩袍坐下:“不如一箭雙鵰。”
“一箭雙鵰?”容克洵瞠目。
“先讓蛟城韓氏同豐少初反目,而後再將韓月殺攬至本殿麾下!”
噼啪,紗燈爆出燭花,映出溫眸中的毒辣。
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還在下……
…………
丑年的春闈,於這場喃喃絮雨中塵埃落定。
一如常例,進士及第“三鼎甲”果然就是會試的頭三名。不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進士出身的二甲竟無一名華族子弟,而這正出自凌準的欽點。
雨過天晴後的第四日,三年一度的瓊林宴在青宮南門的瓊林苑如期舉行。當日適逢巳春節,由王后娘娘提議,雅會男女的曲水流觴宴也一併開席。
雲都閨閣中春意無極,少女們渴愛的芳心悄然萌動。
思歡久,不愛獨枝蓮,只惜同心藕。
春風知君意,舒柳眼,點花唇,輕卷瓊林苑中分隔陰陽的礙眼帷幔。楚楚柳腰,含情芳唇不時招搖在簾角,比那燻然春風更能撩動男子的心絃。
難得的抒情日,久居深院的大家閨秀紛紛拋下矜持,隔著帷幔捕捉心上人的身形,而後……
“左相大人!”輕柔的低喚,隱著一絲羞赧,“請大人收下。”
兩片絲幔相接處,伸出一隻白嫩藕臂,經由腕間的金鐲陪襯,更顯纖纖。
豐雲卿咬著唇,正思量著如何委婉拒絕卻又不傷芳心,就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沉喚:“哎!少初!”
簾後的女子像驚了魂的白兔,指間的繡帕瞬間飄落,佳人帶著三分惱意、三分羞澀、三分不安輕步離去。
“怎樣?我又救你一回!”雷厲風露出白牙,難掩海盜本色。
“謝了,謝了。”豐雲卿拱手作揖,面上盡是慶幸。
雷厲風猿臂一伸,彎腰勾起地上的繡帕,粉色的絲絹上繡著一對戲水鴛鴦:“妾心如斯?”他移開眼將豐雲卿上上下下打量了個仔細,蜜色的臉上滿是疑惑。
“怎麼了?”豐雲卿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絳紅官袍,這是正一品的顏色,“有哪裡不對?”
雷厲風也不答話,只是平掌自豐雲卿的頭頂劃過,而後貼在自己的肩側:“比身高,你就這點。”迎著春光,雷厲風再隔空比出他的身形,“論體格,你簡直一吹就倒。”
“然後?”豐雲卿似笑非笑地挑眉。
“雲都女子都喜歡你這樣的麼?光我看到就有六個了吧。”他拎著絲帕,仍是滿臉疑惑,“不僅是未出嫁的閨女,就是拖兒帶女的老女人都對你垂涎三尺。昨兒雪兒還跟我說,你同聿尚書、寧侯還有定侯並列為雲都媒婆眼中的四塊肥肉。”雷厲風撫著下巴,笑著補充道,“對了對了,無聊人士還給你們取了個封號,叫四季貴人。”
豐雲卿俏臉微僵,四季貴人?還四季豆呢……
“說你是融融春柳月,一笑傾人國。寧侯是赫赫夏南風,赤紅輕碧色。聿尚書是……”他撫著額,想了半晌,惱怒咒罵道,“都是誰想的,保媒拉縴還玩文縐縐的花活兒!”
“聿尚書是淡淡秋色清,颯然疏雨至。定侯是肅肅冬山雪,遙望寒已知。”升至禮部侍郎的路溫貌似不經意地拈過那方絲帕,老母雞似的領著諸人打他們身前經過,新晉二甲的進士紛紛向豐雲卿行禮。
“這四位大人都是相貌俊美、位高權重,且正室空懸。”路溫回首一望,滿眼戲謔,“據我所知,咱們左相大人可是力壓另三位,成為官媒冊上的頭一人呢!”
他身後的進士笑又不敢笑,一個個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哦?”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