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重雕花的門楣,門上有饕餮銅環。推開大門進去之後,入眼便是一堵青磚燒製的菱花照壁,繞過照壁便能立刻產生一種穿越時光之感。
一眼看去的二院的門是早就不多見的屏門,隱約看去有種曲徑通幽之感。院內雕花柱子石階,皆是漢白玉所制,所有的門窗全都是雕花窗欞,雕花四隔扇門。那些雕花頗有講究,即便是說是藝術品都是可以的,什麼石榴蝙蝠,扇狀瓶型的花色這裡隨處可見,整個院子以最純粹的青磚青瓦色調為主色。院內建築樣式簡單,只有一座山形高俊秀美的太湖石山,石山周圍是一圈青磚壘成的花型水池,現在是冬天而且這裡不常住人,若是住人,待到春末夏初這裡會放上一池碧水,養幾條錦鯉,再在水底種上幾支睡蓮。這裡房屋雖少,但靜室,茶寮,琴房,浴室,書房等是一應俱全,這裡後院臥室外有一處小花園,種了幾株海棠,一小叢雜竹,現在海棠樹還小,可再養上個幾年,一到花期,那院子便美得是萬金也不能換了。
蓋一棟房子簡單,可養一處房子需要十幾二十幾年的功夫。今天這裡要加上一幅畫,明兒那地兒要種上一株牡丹,那牡丹雖好,若等開花卻也需要好多年功夫。好花需要靜心養著,這好屋子卻也是一樣的。趙學軍閒了常會悄悄溜回來給屋子加點東西,比如放上一塊靈璧石,加一個梅瓶什麼的。自從奶奶去世,改霞姑姑就住在了這裡的小西屋,平日開開窗戶,流通下空氣什麼的。為了改霞姑姑安全著想,家裡還給養了兩隻純種的德國黑背陪著她,這幾天趙學文結婚,改霞姑姑就去山下住去了。
春節前的雪越下越大,趙學軍將車停在路邊的超市買了很多東西塞進尾箱。他想好了,今年自己呆到正月十五才下山,這次上山要好好的修補那幾套書籍,還有幾幅殘缺了的古畫也需要裱糊修復,趙學軍在心裡給自己制定了一百二十種計劃,只盼著自己忙死,最好把所有的時間都塞滿。
耐不住寂寞的頑童,找出春節的鞭炮提前拆開,在街邊散散的凌亂的在放著,趙學軍小心翼翼的開著,初雪的道路並不好走,一些建築材料也凌亂的擋著道路兩邊,很多近似於他家宅子外觀的那種仿古建築,正在慢慢的沿著環山公路修建鋪開。除了這些,很多別墅區也開始在山區那邊動工了。看樣子,懂得欣賞園林之美的人,並不只是自己家一戶,再等個幾年這裡早晚會變成高尚住宅區。車行大約二十來分鐘,趙學軍停下車子,看著自己家院外的小車庫。有輛皇冠車大咧咧的停在那裡,堵著車庫的門。
趙學軍下了車,趴在車窗玻璃上向裡看,他看到車座後面睡著一個人,於是敲著車玻璃喊到:“師傅?師傅!您擋了我家大門!師傅!醒醒!”
車裡的人動了幾下,解開蓋在臉上的眼罩,揉揉眼睛,搖下玻璃,一股臭氣蓋不住的噴了出來。趙學軍一臉驚訝的捂著鼻子喊:“王希?!你瘋了!你這裡呆了多久了?!”
王希下了車子,晃下自己酸困的腰:“你說多久了?好些天了,我的腰都折了。”
趙學軍顫抖的指著他數落:“那……那我要是不回來呢?”
王希不屑的看著他:“你個穴居動物,跑那裡能離了老窩去?”他說完,看看天空:“今晚這雪要下大了,趕緊的……開車庫,不然車要凍了,我也沒買防凍液。人閔順的車子!”
趙學軍懵懵懂懂的拿出鑰匙開了院子的大門,從裡面推開電閘,開了車庫,王希將車子一輛一輛的停好,又開始從兩個車子尾箱大包大包的搬東西,他也買了不少。
趙學軍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心裡又是覺得窩囊,又是一陣難以形容的期盼。他有些恨自己沒出息。他想攆他走,又思念了人家好幾年,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他想長點志氣在這人面前牛逼點,最好可以討點便宜,虐待一下他才好出氣。可是,你看他啊,渾身臭的順風飄十里,這都在這裡等了多少天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氣憤!只是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氣啥?
二十五歲了啊,加上前輩子那是往事不堪回首的年紀啊!現在什麼都有了,想要啥有啥了,可是就是枕頭邊寂寞的厲害啊,咱總不能將幸福交給左右手吧?咱總得找點做人的滋味吧?可找誰也不能找他啊?幾年前那些話,那個沒出息逃跑的背影還不夠傷人的嗎?!可是幾年前,如果他跟自己在一起了,自己家老爹這會子屍體都要涼透了吧……
趙學軍的心裡七上八下的自我批判,自我安慰,自我譏諷著,身體卻跟著感覺在動彈,他推開大電閘,開啟大小臥室,浴室,小客廳的空調暖風,又去鍋爐房點著了鍋爐,燒起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