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芽兒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一會真的提了茶水進來,給張氏和連蔓兒倒了茶,又給炕上幾個人的杯子裡也都續了茶水,這才靠著炕沿站了。
張氏將兩份下奶禮拿出來,趙秀娥就道了謝,直說人能來看她,她就領情等語,態度十分謙和、親熱,讓連蔓兒不由得猜想,剛才上房那番鬧騰,這屋裡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了。
畢竟這院子比原來連家的老宅還要窄小,看那四壁,也不像是有多隔音的。
“…。。。母女平安,看你和孩子這氣色都不錯。。。。。。”張氏笑道。
“四嬸啊,你就看面子上的了。”為了她,都給我臉色看那。”趙秀娥指了指包被裡的嬰兒,又往窗外瞧了一眼,就撇嘴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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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蔓兒低頭看著包被裡面的小女嬰。這女嬰看樣子十分瘦小,露出來的小臉也就奶貓大花剛到她家的時候差不多。再抬頭看看趙秀娥,倒是面色紅潤,也比離開三十里營子的時候富態了一些。
趙秀娥懷孕的時候,總說肚子裡必定是連家第一個重孫,那時候作威作福的。現在生了個瘦弱的女嬰,有人要給她臉色看,連蔓兒覺得很正常。
這與重男輕女無關。
趙秀娥拉著張氏訴苦。
“……吃多少都是有數的,就差沒把你碗裡有幾粒米都數一數。……一家這些口人,就住這幾間屋子,還沒在家的時候寬敞。……統共就僱了一個粗實,一個上灶的,把我們一家都當成了打雜的在用。”
“飯桌上,一半細糧、一半粗糧,就讓俺們吃粗糧。天冷了,要燒點柴禾,那都得三遍五遍地要。……就憋在這個屁大點的院子,都不讓俺們出去。說出去讓知縣老爺看見,對他大伯影響不好,要開壞啥評語啥的。”何氏也跟著抱怨,“俺們五口人,就擠在那一間小屋裡,連個翻身的地方都沒有。”
“我這閨女可憐啊,”趙秀娥的娘就嘆道,“第一胎,誰家不得好好將養將養。昨天我到這,這一看,冷湯冷水的,那湯裡面,一點油星都沒有。水盆裡的水,都要凍冰了,家裡僱了伺候的人。咋叫都叫不來。這每天啊,還得看人眼色。”
“先開花,後結果,不都是這個理。這一胎是丫頭。還有下一胎。”趙秀娥的嫂子道。
“我生了丫頭咋了,她不也生了丫頭,那大奶奶的款兒擺的。她的丫頭就鑲了金,我這個就不是老連家的種。一樣的丫頭,誰還笑話誰啊。別當我不知道,她背後咋稱願那。……我這肚子裡明明就是個小子,生下來就是丫頭了,還不知道是不是她使了啥邪法……”
幾口人抱怨個不停,張氏和連蔓兒就只聽著。也沒法搭話。
“他二伯,還有二郎他們幾個,沒找個差事啥的?”張氏就問。(· )
如果家裡幾個男丁都找了差事,都能領些銀米,再加上連守仁的俸祿、外快。就是人口多一些,日子也能過的不差。
“啥差事,就每天跟著他大伯後頭,啥錢也沒有。”何氏就道。
“還不是沒本事。”趙秀娥就向上房的方向斜了一眼,“也是個縣丞,這一個縣裡,除了知縣老爺,就屬他最大。別說安排幾個人,就是安排個百八十的。那不也跟玩兒似的嗎?這可好,說給安排差事,結果安排個啥,就在衙門前面掃大街,都丟不起那個人。”
“對,好差事沒有。吃苦的差事沒跑。”何氏吧唧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說道。
趙秀娥看著何氏,眼睛就立了起來。
何氏瑟縮了一下,蠕動蠕動嘴唇,心虛地別開頭。
連蔓兒聽趙秀娥這樣說,不由得心中一動。
連守仁這縣丞做的有名無實?
趙秀娥是說的誇張了一點,但是一個縣丞,安排幾個人當差,這還真不難辦。怎麼連守仁就辦不成?是不想辦?
應該不可能。讓連守仁、二郎幾個去當差,可以作為他的耳目,也能增加家裡的收入,連守仁沒理由不願意。
那就是沒能力辦。
連蔓兒想起吳玉貴說過的一般縣衙的情形。知縣,自然是一把手,掌管著一方政務。而縣丞,作為知縣的助手,名義上的二把手,職權範圍的彈性相當大。如果知縣放權,縣丞就有權。如果知縣不放權,把持的緊,那麼縣丞也可以什麼都不是。
吳玉貴還說,這縣丞做不好,就是一個受氣的官。
連守仁連兄弟和侄子都安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