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鎮不過千餘人口,這樣一支龐大的隊伍開過去,恐怕會驚擾百姓,唐果遂令隊伍就地紮營。自己則與洛羽痕共乘一騎,進入鎮子去買衣服。軍官謹慎的要派了幾名身手好的親兵隨行,卻被唐果拒絕了。而寒非離一聲不吭的,自行騎馬跟了上來。
唐果掃了一眼寒非離,心情慢慢的陰鬱。洛羽痕之前一再的強調寒非離在意她只因她是活地圖,雖然其挑撥離間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但她也明白那本是實話。
一直以來她很看重與寒非離之間的友誼。曾經的相依為命、生死與共,使得在她心中佔了很重的分量,她極不願意這種單純又深厚的感情受到破壞。而這感情偏偏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褻瀆。
如果是不可違抗的命運也就罷了,只是寒非離的心中,究竟還有沒有真誠?
也許他並不是怕我跑了,只是想也買套衣服。唐果乾巴巴的想。
許是她的抑鬱露在了臉上,洛羽痕識趣的沒有變本加厲的挑撥,直到抵達黑石子鎮,逛成衣鋪子的時候,也對跟隨在側的寒非離視而不見,當他是空氣。
小地方的衣服沒有什麼好料子的,挑剔如洛羽痕也無可奈何,拿了一件件的白袍在身上比劃,讓唐果替他看。
“都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唐果由衷的表達觀點。
他很得瑟的笑了,易容成平凡容貌的臉,也因這一笑燦爛生輝。——下車時他特意易了容。“羽痕是果兒的,不能讓別人看了去。”這傢伙極自戀的說道。
她配合的點頭:“也好,免得引起廣大婦女圍觀。”
於是某人的狐狸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了。
選好了衣服,唐果注意到他挑的全是白衣。隨口說道:“我還以為你也喜歡穿紫色的衣服。”
他的眉間隱隱起了陰霾。“我最痛恨紫色。”
她愣了一下,專注的看了他一眼。她明明記得紫色是絕影宮的招牌色調啊。風語城中他現身時,穿的就是紫袍,而宮女們的衣裙也全是淡紫色的。
他臉上的陰霾一閃即散,她也不再深問。不動聲色的另扯了幾套男裝過來,讓老闆單獨包好。洛羽痕掃了一眼,知她是買給寒非離的,也不說什麼,只是有些不爽的撇了下嘴角。
走出成衣鋪子時,她在門邊頓了一下腳步,看了一眼立在門邊的寒非離,將那包裹遞向他,說了一個字:“給。”
他忽然抬眼看著她,一對墨瞳飽含了鬱郁的憂傷。手指一涼,被他握住了。
她怔怔的看著相握的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的手好冷啊。
袖子被毫不客氣的扯了一下,轉頭對上正在散發危險氣息的洛羽痕,趕忙撤回自己的手,只將包裹留在寒非離手中——上記寒非離當著洛羽痕的面抱了她一下,就吃他一記遊魂穿心針,她可不想再招惹起事端。
寒非離手心空空的手,在半空中懸了很久,才慢慢的跌落。
洛羽痕不著痕跡的移換了一下位置,將她方才被寒非離碰過的手握在手心,狠狠的揉捏,似乎如此能把別人留在她手上的觸感徹底蹭掉。蹭了半天還未解恨,陰陰道:“有空時需得給果兒配製點防身的藥物,膽敢擅碰果兒的,手就爛掉。”
一面說,眼鋒向寒非離掃去,臉上的表情,像只護食的兇巴巴的貓。
他忽然扶著她的手,略略彎著腰,呻吟了一聲。她趕忙攙住他,緊張道:“怎樣怎樣?傷口疼嗎?”
“唔……”他手捂著傷處,蹙眉道:“步行的久了,扯得有些疼痛。”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恰巧路邊有家小客棧,就扶了他走進去,坐在桌前歇息,肚子也餓了,遂叫了飯菜來吃。她滿心的希望寒非離能過來一起吃,一轉頭卻發現寒非離已落座在角落處的座位上,鬱郁的喝著茶。她飈到嘴邊的招呼又咽了回去。
還是算了,這兩隻如果坐在一起,這個砍過來一刀,那個扔去點毒藥,這飯也不必吃了。
整個用餐的過程中,洛羽痕都懨懨的靠在她身邊,似是很沒有精神。搞得她擔心起來,吃完了飯,便急著要回營地讓他休息。
他卻哼哼道:“不願動,動一下便疼。”眉尖微微蹙著,楚楚可憐。
“哎……”她犯愁道,“那怎麼辦啊。”瞅了瞅這家客棧還算乾淨,猶豫道,“不如,就在這裡住一晚吧。”
“聽果兒的。”他利落的應道。……
回答得如此痛快,語氣中透著得逞的暗爽,使得唐果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眸中似有狡黠一閃即隱,再